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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口。凡是知識,你講得越系統越枯燥她就越聽得津津有味,似乎她的腦袋長了來就是裝這些條條框框的。此乃天賦。幾乎所有認識端竹的大人都會達成一個共識:她日後就算再不濟也可以輕鬆謀到一份目錄編輯的差事。

“除了這個,咪寶阿姨基本都講了。”端竹放下馬克筆,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上邢晴眼內洩露疲倦的血絲。

邢晴一看,儀表、餐飲、交往、會話、應酬、出行、聯會、生活,八大項禮儀被端竹劃掉七項,只剩“出行禮儀”四個字孤零零地在一堆紅線中保留著自身清白,而其下的九小項還被劃掉了“乘車禮儀”、“行走禮儀”和“乘電梯禮儀”,可見咪寶對端竹的禮儀教育精心到何種地步,幾乎所有端竹目前能用上的禮儀,她都教過了。

“哇哦,”邢晴故意誇張地發出一個沒有實際意義的感嘆詞,但端竹還是發現了她眼中濃濃的失望,由於靠得近,端竹還“順便”發現了她脖子上兩塊顏色即將褪盡的紅痕,她用哄小孩的語調對端竹說話,殊不知這個小孩正在用審視嫌疑犯的目光看她,“小竹子真厲害呢,已經知道那麼多東西了。剩下這些個咱們花半小時就能講完了。”

合起敞開的筆記本,端竹出人意料地搖搖頭,從椅間站起,口氣誠懇地對邢晴說:“大Q姐姐,如果禮儀課的任務只有這些,留到明天再講好嗎?您很累,需要睡覺了,您的瞳孔收放已經變得遲緩,再熬下去,您的身體會垮掉。林小姐就是累垮的,咪寶阿姨很心疼。如果你累垮了,郝老……郝君裔也會心疼的。”

邢晴聽了這話,很吃一驚。因為既要忙自己的工作,又要負責郝家一票小鬼的禮儀教育,她確實已經有兩天兩夜沒閤眼了。但她每每精神不濟時都會仔細用妝遮掉臉上疲倦的痕跡,正常人很難分辨出她是否熬過夜,沒想,今天卻被一個剛認識的小鬼識破了。

“沒事,上半小時課不礙事的,”邢晴勉強笑道。無論什麼藉口都不能耽誤工作,這是邢晴在咪寶那裡學到的第一課。可邢晴不知道現在咪寶為了林森柏,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得翹幾天班,她唯一謹守著的工作原則,如今只剩了最基本的“不遲到不早退”而已,“郝君裔不知道我熬夜,一會兒我回家睡一覺就好。”

端竹像是沒聽見邢晴說的話一樣徑自將桌上的計劃表按原有摺痕折起,放到一堆資料頂端,再將琉璃鎮紙壓在上面,“不是的,郝君裔知道。她一會兒如果不送你回家就會留你過夜,不會放心讓你一個人開車回去的。她那麼懶,又已經換了睡衣,應該會留你過夜才對。”

邢晴猛然回想起幾次郝君裔留她在這邊過夜,都是在她熬夜之後,於是她對端竹的話,便不得不信了。“說起來……你怎麼會對她這麼瞭解?我認識她半年了,知道的都沒有你多。”

知道邢晴準備採納她的意見,端竹便不想再浪費時間,走出活動室大門之前,她簡明扼要地回答邢晴的問題:“因為我在學的,是她曾經學過的東西,我在做的,是她曾經做過的事情。老爺爺說她裝傻充愣一級棒,讓我也學著她點兒。可我本來就傻,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對她瞭解得更快一些。”

164——居——

晚上九點,咪寶準時熄滅房間裡的燈。林森柏正抱著錢小筠在床上看檔案呢,雖然床燈還亮著,但她的眼睛不能適應突然變暗的光線,呼一下,她又半盲了,“啊呀呀,開燈啊,開燈!看不見字兒了!”瞎咋呼,她其實還是能看見的,就是費點力而已。

“少廢話,睡你的覺,九點了都。”咪寶用毛巾擦著半溼的頭髮,身上不是慣常的浴袍,而是她因嫌麻煩而極少穿的綢面吊帶睡裙。

林森柏把那些電子檔案列印稿往床下一丟,用錢小筠的腦袋遮住自己的腦袋,悶不做聲。咪寶還以為她胃疼呢,趕緊問她要不要吃些顛茄片止止疼。“不是疼,是肚子餓……”她雙臂環著錢小筠,右手在錢小筠蓋著蘇格蘭小短褂的肚皮上拍拍,好像是錢小筠肚子餓一樣。

經過上消化道氣鋇雙重造影檢查,醫生髮現她的胃裡有一個不算嚴重的潰瘍面。本來院方意見是讓她再做一次纖維胃鏡檢查的,但她堅決不肯,打死也不肯,肺炎稍微好轉便著急著要出院。因為胃鏡檢查比較痛苦,咪寶看她慘白慘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表情,自然也捨不得讓她多受一份罪,醫生說不查也可以,但回家得養著,並囑咐林森柏少吃多餐,可以的話最好將日常一天的食物分為六餐攝入,如果有條件還可以分為更多餐。

李孝培從醫生對病人負責的角度出發,勸咪寶說服林森柏接受胃鏡檢查,或者多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