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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觀察幾天。她是一月三十一日入院的,截止出院,不滿七天,對一個重症肺炎病人來說,這個治療週期已然經過壓縮,要不是主治醫生在李孝培的好言相勸下相信了她的後續家庭護理能夠有效延續治療原則,她打死休想在這個階段出院。畢竟病人一旦入院,主治醫生就有義務對病人負責。她要是死在家裡,醫生可要挨板子的。

“你就寵她吧,寵死她算了,”李孝培多次勸說咪寶無果,只得無奈地用朋友的身份埋怨咪寶這種放任自流的方針,“她說什麼你就答應什麼,無組織無紀律,當攻當成這樣,把咱們攻的臉都給丟盡了。這樣下去你肯定被她吃死,沒說的。”

咪寶虛心地點了點頭,深刻檢討自己左的錯誤傾向以及自己不尊重醫生意見,放任病人作威作福的偏心態度,“是,我也覺得我這麼做是不好的,是不對的,但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去做胃鏡,每次想勸她,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感覺就像要推她上法場一樣。”轉頭她又好似漫不經心地朝李孝培叮囑一句,“所以你一定要讓席之沐多多注意身體,不然到時候連你也陪我犯錯就不好了。怎麼說你也是醫生。立場問題很難解決的。”

李孝培滋地倒抽一口冷氣,立馬拿起電話打電話給席之沐,讓席之沐出門多穿件衣服,別要風度不要溫度,三餐要定時定量,不能因為工作忙就讓自己飢一頓飽一頓……可她還沒說兩句,咪寶便隱約聽見電話那頭席之沐困濛濛暈乎乎卻氣勢洶洶的聲音,好像是在罵李孝培吃飽了撐的,這時候往家裡打電話……

“你想吃什麼?”咪寶坐到床上,拍拍林森柏弓成圓弧狀的背,“別再說想吃炸雞翅了,你把炸雞翅都吃光了,讓人家寒國人怎麼活啊?”她今天已經吃過五餐,早上一份皮蛋瘦肉粥,中午一份牛扒,午睡醒來一小碗肉丸撈麵加炸雞翅,晚飯豬肝菠菜粥加炸雞翅,晚飯後三塊用牛奶泡軟的全麥消化餅,由於咪寶在旁守著她嚼,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吐,不但沒吐,反倒餓了。

“我也不知道想吃什麼,只知道餓。”

她用臉去蹭錢小筠後腦勺,蹭得錢小筠頭頂那朵小白雛菊一歪一歪的,以至咪寶覺得錢小筠如果有思想,現在肯定恨不能咬死林森柏——她一天到晚對它上下其手也就算了,還盡把人家往醜了倒騰。錢小筠的外套小褂、蘇格蘭裙以及領帶均是能夠自由穿脫的,林森柏從中午睡醒到現在,除了看公文就是琢磨怎麼把它的領帶弄成腰帶,把它的小褂和短裙換個位置。咪寶下午回了趟會館,處理前夜遺留的雜事,順便交代節前的注意事項,她回到家,推門進房時,林森柏正像楊白勞一樣給錢小筠扎著紅頭繩,邊扎,還邊用她那銷魂的青蛙嗓子悲悲切切認認真真地篡改白毛女選段:人家的姑娘有花戴,老伯我沒錢不能買,扯上二尺金項鍊,給我小筠紮起來。

“不知道吃什麼就別吃了,醫生說你最好睡前禁食,除非餓得厲害。”咪寶側趴著,半挺起身子揉揉她的頭,也揉揉錢小筠的頭,目光瞥到床頭櫃上的定量藥盒,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阿乖,你吃藥了嗎?”

從錢小筠後腦勺上探出一雙怯生生的桃花眼來,這雙桃花眼眨了眨,桃花眼的主人沒出聲。

按正常人的理解,這種表態應該是“吃過了”的意思,可咪寶太清楚林森柏的為人了,一個挺身,趴壓在錢小筠身上,連帶壓住了錢小筠身下的林森柏,伸長手,取過藥盒,不用開啟,嘩啦嘩啦,一晃就知道里面單次分量的藥還沒被動過。

“眨眨眨,就你會裝可憐。”說著,咪寶起身去吧檯倒水,“讓你吃過飯馬上吃藥的,這下好,又餓了,又不能吃藥了。快說,要吃什麼,吃完趕緊給我把藥吃了。”林森柏的藥裡含有一定劑量的抗生素,為減輕抗生素對胃壁刺激,咪寶曆來主張飯後十五到三十分鐘之內吃藥。

但林森柏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她不是裝的。人類就是這種奇怪的動物,有時明明曉得餓,卻什麼也不想吃,或者說不知該吃什麼更好。好在昨晚林森柏與咪寶頭挨頭地擠在窄小病床上,一起溫習了筆記本里永久保留的一部影視經典,她臨時想起某段流芳百世的內容,於是道:“魚丸粗麵。”

咪寶沖天花板翻白眼,其實一點兒也不想跟她對臺詞,但又因現實問題而不得不跟她對臺詞:“木有粗麵。”林森柏仰躺在床上,撓撓頭,“是嗎?來碗魚丸河粉吧。”咪寶接了杯熱水,放到桌面上涼著,“木有魚丸。”“是嗎?那牛肚粗麵吧。”林森柏閉上眼睛,抱著錢小筠在床上滾來滾去。咪寶站在吧檯裡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腹下不合時宜地湧起一陣潮溼熱意,“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