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說話被父母判定為自閉症兒童。上午買菜做飯勉強夠她忙活,下午空閒幾個小時她可受不了,想來想去不知道該幹什麼,只好打的回公司。
源通地產將裙樓入口的門廊修得很排場,並排擺六七輛車也沒問題,鋼化拉弧玻璃封頂,整柱黃檀木撐梁,爆發之氣堪比一貫奢華的揩賓死雞。怪異之處在於門廊外延的那部分有一半是露天的,只因林森柏打算等國內不再實行低空管制時,買架直升機來停在那兒。
今日,林森柏踏上它時,撇撇嘴,覺得自己當時真的很天真——現在看來,那個關於直升機的願望在她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實現了,除非源通成功轉型成讓巡洋艦護衛的中海油,或自己成功轉型成不怕死的霍豈蕭。
端竹家的硬板床硌得她整夜沒睡…想起這一茬,她原本飽滿的精神頭一下又薄得像張紙。TXT之·夢
睡眠不足是美容大敵,回辦公室補個眠吧。
兩點半,在外用餐的源通職工準時回崗報到,不料竟在大樓門口見到了平時鬥志昂揚如角鬥士,此時垂頭喪氣如喪家犬的林大爆發戶。
“林董。”廣告部的新職員熱情地走上前來打招呼。
林森柏打著哈欠不好說話,只能衝她搖手,好在後面跟進的秘書懂事,替她說了她要說的話:“叫名字,林董不喜歡人家董來董去的。”
林森柏流著淚,激賞地猛點頭。
秘書陪林森柏走進辦公樓,其間可有可無地說了句:“師小姐來了,她通知你沒?”
“她要會事先通知,就不是殺人於無形的師燁裳了。”林森柏也可有可無地回了句。
辦公室裡冷氣開得很足,桌布貼得很厚,遮光窗簾緊合,靜得林森柏能聽見自己的呼吸,推開辦公室裡間的臥房門,目光準確降落大床上,師燁裳果然正躲在被子裡睡覺。
這傢伙估計也是一夜沒睡好,瞧這眼眶黑的。
林森柏蹲在床前,眯起眼,頗有難度地觀察著師燁裳半露被面外的臉。
啊…嗚…
她又打了個哈欠,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開啟窗子,再將窗簾重新拉好。
“你回來了啊…”
師燁裳被突然變得刺眼的光線弄醒,懶懶張開悶在被子裡的嘴,迷迷糊糊地喃喃,這就算和床的主人打過招呼了。
“不好意思臥倒在自己辦公室,家裡又變被佔領土,所以只好跑我這兒睡啦?”
為了儘快進入睡眠狀態,林森柏也扯了把無力的聲音嗡嗡,揭開被子,躺上床,右臂圈住師燁裳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到師燁裳懷裡,聽她在自己頭頂夢話似地訴知原委:“汪顧的沙發難睡,公司的床太軟,席之沐晚班,你家鑰匙我忘帶了…”說著說著,師燁裳的聲音漸漸衰弱下去,保持著白噪音振頻的聲波變成悠長沉穩的呼吸細水般流過林森柏的頭髮。而此時的林森柏,早呼呼嚕嚕見周公去了,壓根沒堅持著聽到最後。
睡眠中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五點半,分別擺在左右床頭櫃上的兩隻手機不約而同地響起來。
師燁裳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著林森柏艱難爬出被窩去按床兩側的手機,又拉起被單將頭捂到黑暗裡。
“真不想回家…”
“讓你去招惹席之沐,現在知錯太晚了。”林森柏從抽屜裡掏出一盒漁夫之寶,含了一粒到嘴裡,又扯開被子塞了一粒到師燁裳半閉唇間。空氣裡一時滿是檸檬與薄荷的味道。
師燁裳嘎嘣一聲咬碎薄荷糖,悽苦道:“誰知道她那麼容易勾搭啊,平時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我以前當她是柳下惠來著…”
“師大小姐,看你平時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我也以為你是柳下惠來著。”
“滾蛋,我本來就是柳下惠,”師燁裳坐起身,乏力地靠在床背上,眼神放空,嘴裡卻像機關槍一般快速蹦字,“五點半了,趕緊的,要不小朋友放學回家該找不到人了,要是功虧一簣,我看你怎麼跟廣大人民群眾交代。”
12——春——
聯得讓除了太富的某臺外幾乎所有電視臺都對黃金時段收益抓耳撓腮的新聞聯播開鑼前,師燁裳回到家。
停車入庫,關起院門,她面朝花園,拍拍手,“大熊。”
一隻邊境牧羊犬風馳電掣地從橫跨兩個溫泉池的觀景棧橋邊跑過來,猛地躍起,前爪踏上她的肩,後蹄踩著她的腰,以最熱情熱烈熱血沸騰的架勢將她推倒在地。
“大熊,席之沐餵你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