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穿著飄逸一身白衣宛如九天上的仙女。這樣一打扮,我緩緩發覺,像似了陰陽家的裝扮。
“這是……?”我挑挑眉看著那妹子,一臉茫然。
她對我欠了欠身,柔聲細語對我道:“既然姑娘甦醒了,婢子給姑娘梳洗打扮。”我微微點頭,沒有反抗。現在如今只能靜觀其變,也不曉得白鳳怎麼樣了。
一陣折騰過後,我也無心想從那妹子嘴裡得到什麼,她嘴格外嚴實,沒有透露半點風聲。我勾了勾唇角凝視銅鏡之中的人,著了件淡藍的衣裳,不施粉黛青絲略挽,雖然不算美人但也是佳人一個。我一向對自己長相很自卑,自卑是從整天我對著阿姐開始的。
是啊,她那這種漂亮我不自卑才怪。然而性格往往出人意料,毀人好感……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果然說得果然沒錯。”我頷首,雙目緊緊盯住銅鏡中的自己,難得這樣一本正經的打扮。不禁然,自己竟然憋不住笑出聲來。頭頂上的百步搖也跟著搖晃起來,我又暗自想著百步搖也可以這樣玩。
替我梳順發髻的手一頓,聽完我的話之後道:“姑娘原來就長得標誌,只是常年不愛打扮護理才會這樣。”我話少,偶爾自嘲:“我有個阿姐,還有一個義母。她們長相比我漂亮許多,家裡也只有我一個人長成這個模樣。”
我阿姐雪女,我義母麗姬,個個都是傾城美人,也只有我長相最差。一語戳中痛處,結束了所有的話題。
10
她不再與我嘮嗑,梳洗完畢帶我去了一個地方。
那地方詭異得很,天上是滿布星辰但無月亮皎潔,地上同樣還是繁星點點。我定眼一瞧,遠處高坐一個渾身披著黑布的人,莫說長相、就連身形也難辨。
我的心裡沒有懼怕,反而有一種朦朧親切的感覺。我搖搖頭清醒,將這種的感覺一掃而空。我提起裙襬,不得不說連著裙襬上的邊紋也繡得美妙絕倫。
“走過來是吧。”將高掛空中的星辰統統踩在腳下的確會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若我只顧看著腳底的風景,我卻是不能走過來。我只是凝視那個穿黑衣的人,一步步走近。
我拍拍羅裙,喃喃道:“這地方的確有趣,若一直看著這些迷亂眼的星子,想是會迷住。”我嫣然一笑,抬起頭又道:“喂!想是你就是陰陽家領頭的吧!抓我來作甚?”
那人明明有些動容,我明明看見他的身體微微一顫。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口中卻唸叨著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名字:“阿洵。”他緩緩又道,“歡迎回來。”
從前,有一個女子。舉止優雅知書達理溫柔賢惠善解人意,生得是閉月羞花般。
不過啊,那都是人前模樣。而人後的模樣則是另外一番情景,說話膽大、伶牙俐齒。有一天,原來她不過是想上街買些水粉胭脂,沒想到別家的馬兒受驚,有人衝撞她使她被迫擠入路中央。眼見馬蹄就要落下,她閉上眼。心中亂得很,又想此生即將了結。
可馬匹的鐵蹄遲遲未落,一雙臂膀落在她的腰間。她睜開眼,映入眼簾得則是一張陌生俊俏的臉龐,那是一張男子的臉。四目相對,衣料摩擦之間她已經虎口逃脫巧得後生。
只有書上才有些過的英雄救美,可如今卻出現在她面前。她有些尷尬,一把推開了那人。她從未曾遇見過如今這樣的情況,也不曉得如何答話。臉燒紅莫過天邊晚霞了,紅透了邊。
連句謝都沒說她便匆匆跑開了,背後傳來那男子的聲音,“姑娘?”
由於近日匆匆一別,她已經耿耿於懷。不料第二次見面的地點,居然是在她的家裡。
她只知道今日有貴客來訪,特意打扮了一番。平日裡頭的那件素裙早早褪下,換了件較鮮豔的裙衫。原來不施粉黛的素顏今日香腮處抹了少許胭脂,畫眉、唇脂、蔻丹一樣不少。原來是不食煙火的佇立在寂靜水面漣漪不驚的水仙,現在被丫鬟婆子攙扶而來衣著鮮麗是一朵盛開在群花之中脫穎而出的桑槿花,耀眼不嫵媚、獨立而不張揚。
父親笑看他們,一直緊繃著的臉難得鬆懈一笑。豁然頓悟感嘆,“原來你們倆認識啊。”
她明眸一縷驚訝一閃而過,飛快得陷入眼底。她搖搖頭否決,聲音如同空谷鳥鳴、花香欲迷,動人心神:“桑槿不知,那日遇見的竟然是公子。那日匆忙沒來得及道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實在是失禮。桑槿如今在此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11
桑槿,人如其名。一語定心,一瞥萬年。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