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羅銘的破綻,長刀擋住羅銘的匕首,腿下發力,一腳踹在他腿彎裡,羅銘腳下一軟,硬生生挺著沒有倒下,可再想躲閃卻已經來不及了,眼前刀光晃動,男人一招“風掃落葉”,直奔羅銘前胸。
完了。
羅銘暗想,沒料到他這輩子比上輩子還悲催,一個人死就算了,還拖累了流煙。
雙目一閉,羅銘聽見耳邊一聲輕脆的聲響。
那是兵刃相碰的聲音,羅銘再睜開眼睛,燕君虞從矮牆上跳了下來,一躍縱到羅銘身邊,笑道:“你可欠我好大一個人情,記住了!日後加倍還我,我從不做陪本兒的買賣。”
燕君虞神采飛揚,氣質大變,不再是羅銘平日裡熟悉的那個溫文儒雅,總是睡不醒似的迷糊書生,他像一把出鞘的名劍,光華四溢,在黑夜裡站定,一身墨色長衫襯著他修長挺拔的身形,手中倒提著一對護手雙鉤,怒目瞪著對面同樣驚訝的男人,目光如鷹隼一般凌厲。
“快走!我拖住他!”
燕君虞吩咐一聲,轉身與男人纏鬥在一處。
羅銘看見燕君虞平安無事,高興的喊了一聲“君虞!”又想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他雖然沒受什麼重傷,可身上也沒有好地方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足有五六十處,想幫燕君虞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趁機先逃,免得一會兒他還要分心顧著自己。
羅銘揹著流煙,推開大門,跑上長街。
第13章 逃生
此時天已近五更,很快就會開城門了,羅銘本想揹著流煙出城,去鳳鳴山上的寺院。可轉念一想,他和流煙渾身是血,形容狼狽,守城門計程車兵看見,一定會攔住他們盤問。這一耽擱,流煙怕撐不住。
左思右想,還是不宜出城,羅銘往東城跑去,拐進一條巷子,有個獨門小院,幾步來到門前,伸手拍門。
“誰啊,一大清早的。”門裡面傳出一個稚嫩童音,可能是剛剛睡醒,清脆的聲音裡還帶著點含糊和不耐煩。
大門開了半扇,裡面鑽出一個扎著雙抓髻的小童,十來歲的樣子,長得精靈可愛,他瞪著一雙大眼打量羅銘。
天還沒亮,巷子裡也沒燈,只有小童手中提了一盞氣死風燈,照亮了門前。
小童上下移動手中的燈,照了照羅銘,驚道:“你是什麼人,一身血汙,一看就不是好人。好大膽子,這副模樣也敢闖朝廷命官的府邸……”
小童說話間就要擼胳膊挽袖子,想趕羅銘離開。
羅銘哪裡有功夫跟他囉嗦,伸手一扒拉,就把小童推了一溜跟頭,邁步進門,回身關好大門。
穿堂入室,羅銘高聲喊道:“蔣唸白!”
連喊幾聲,蔣唸白才從屋裡走了出來,他起來的匆忙,身上只穿著棉布裡衣,外面披了一件大氅。
蔣唸白舉目一看,羅銘身上幾乎被血染透了,一身的衣裳也破爛不堪,被刀劃得一條一綹,他身後還揹著一人,看不清模樣,只看那一身血汙,也知道傷得不輕。
羅銘臉上滿是焦急,一雙眼睛都是紅的,口中想要說話,卻不知說什麼好,張嘴喊了一聲“仲卿”,嗓子裡哽著再也出不了聲。
蔣唸白看羅銘形狀就知道不好,也不及細問,急忙道:“快跟我進來!”
羅銘跟著蔣唸白進了屋子,在床榻上輕輕放下流煙,扶他趴好,小心褪下他身上的衣服,揭開一看,由肩頭至肋下,一條刀口又長又深,皮肉外翻,已經看見了骨茬兒。
蔣唸白倒吸一口冷氣,好重的傷。
忙叫小童進來,“青哥兒,你快去東大街請治外傷的劉郎中過來。”
小童不樂意道:“大人,他們是誰呀?”說著不滿的瞪了羅銘一眼,看來對剛才羅銘推了他一跤十分不滿。
蔣唸白怒道:“還問什麼,快去!”
小童青哥兒看了一眼流煙的傷,嚇得驚呼一聲,知道事情緊急,也不敢再嘻笑,飛快跑了出去。
羅銘看了看流煙的臉色,白得像紙,一點血色也無,手搭著他腕子摸了摸,脈博跳得又快又急,明顯就是失血過多,意識也已經不清,呼吸短促、急快,再拖一會兒,人就要休克了。
洗淨了手,又在酒裡泡了泡,羅銘找來軟布壓緊流煙的傷口,想做些壓迫止血。前一世他常受傷,對外傷還算有經驗,這麼深的傷口,肯定是要縫合的,他手裡沒有工具,只能在郎中來前,儘量讓流煙少流些血。
蔣唸白也粗通醫理,讓他下個方子,治些頭痛腦熱還算能應付,可這血淋淋的傷口,他這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