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連景雲都不是你的對手……”許紀昌沮喪地說。從被踢暈到在暗衛府的牢房裡醒來,中間的事他一概不知。
殷世遙心底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景雲是什麼人?”
許紀昌不說話了。
“他本來可以救你走,不過他沒那麼做,而是把你交給我了。”
許紀昌突然抬起頭:“不可能!他是最信得過的人!”
“為什麼?”
“他這條命是……”許紀昌閉了嘴。
是你救的?還是誰?
“他以前是梅花暗衛,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許紀昌忽然冷冷一笑:“但他不會再想起來了,不怕告訴你,我們對他用過藥,忘川水,殷大人聽說過吧?”
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有一條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臺叫望鄉臺,望鄉臺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走過奈何橋,喝杯忘川水煮的孟婆湯,一切盡忘。
原來楚不是因為受了重傷才失去記憶,而是喝了忘川水!
殷世遙的拳頭立刻握緊了,忘川水雖然不是毒藥,可它能消除人的記憶。據說這種陰邪的藥物剛研製出來就遭到天下名醫群起反對,朝廷幾番下令一旦發現立刻銷燬,並且嚴禁調製,但竟然還是沒有徹底禁掉。
如果不是許紀昌還有留下的價值,殷世遙真想立刻殺人,被人用藥,自己也經歷過,雖然不是一種,但都是傷害。
很想把楚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不過,已經有別人這麼做了,比自己乾淨的人。
“當年那個突然衝出來的刺客,是你們的人?”
“什麼刺客?”許紀昌表情迷茫。
“本來想殺我的那個刺客。”
“殷大人是什麼意思?”
許紀昌的表情不象是裝的,難道真的與他們無關?
殷世遙又問了許多話,比如南宮楚私下有什麼朋友,常去哪些地方,平時都說些什麼。許紀昌倍感輕鬆,這種審訊遠比追問同黨以及自己一夥的暗中謀劃要好得多,於是也就積極配合,並且主動提供資訊。這也是殷世遙遲遲不讓動刑具的原因。
不過,這些年南宮楚的生活非常簡單,沒有朋友,也不喝酒,喜歡安靜獨處。許紀昌絞盡腦汁想多提供內容,以便拖延時間,可再也想不出來什麼。“這個人就像一張白紙”,許紀昌皺著眉頭無奈地說。
一張白紙,多麼的乾淨,殷世遙羨慕的心都疼了。
王閣領從來都沒懷疑過殷世遙的辦事能力,但一連兩天的審訊毫無結果,又得知鬱子蘇把職責推給了殷世遙,便明確下令禁止再轉讓,鬱子蘇必須把當值的時間補回來。
王閣領又失望了,鬱子蘇也沒用刑具,也沒有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反而許紀昌比剛抓來的那天氣色好了,飯也吃得多了。
然後輪到陸離,據說審訊相當沉悶,在關鍵的同黨問題上許紀昌閉口不言,陸離也沒有下令用刑,而且審訊時間很短,因為最近陸離身體不好,已經幾次去醫館診治。
王閣領只好親自出馬,刑具一擺出來許紀昌的腿就軟了,說出赤焰早就被收買,南宮楚是安排進去進行監視督管的人,並不完全屬於那個組織,身份與兩個堂主平起平坐,透過殷世遙來得到玉璽沒有成功,後面還會想別的辦法。
這一系列內容看似豐富,實際上沒什麼價值,問到同黨還有哪些人,許紀昌又不說話了,一用刑,捱了幾鞭子,許紀昌立刻暈了過去。
輕了沒有用,重一點就立刻暈倒,王閣領真是頭疼。
這天早上的訓話王閣領一個字也沒說,只是把之前御批的奏書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空氣頓時凝結。王閣領最後沉重地撕掉了奏書,鬱子蘇想搶,沒有搶到,殷世遙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面無表情。
“南宮只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並不是有心要與朝廷做對。”陸離說。
“記不記得,都是同一個人,”王閣領說,“他參與得太深了。”
然後王閣領宣佈了一個計劃—對外散佈許紀昌劫後餘生,現在暗衛府接受審理,交代招致盜匪的府中眾多財物從何而來,許紀昌不願合作,所以審理還需時日。
不明就裡的人只會理解表面的意思,但許紀昌的同黨得到的會是另一個意思:這個人還什麼也沒說,還有營救的餘地。殷世遙覺得心都涼了,這是一步殺棋,目標直指南宮楚,能到暗衛府救人的,只有楚。
“聖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