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手也拍在了自己肩膀上。
殷世遙不用回頭就聽出是許承業,而這驚喜的一聲格外響亮,裡面的人都抬頭往門口看,就在那一瞬間殷世遙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一個風華絕代,神采飛揚,另一個眉目如畫,斯文端莊。
那真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殷世遙的目光是直線,不需要轉折,而裡面的人必須先有一個抬頭的動作,就在這個動作將要完成的時候,殷世遙一把拽住許承業從門口閃開了。
“你不是在準備科考?”殷世遙等走遠了才開口。
“我找了你好幾次,總碰不上,就每天來看看,今天總算見到了,殷公子,我有個好訊息告訴你!”許承業滿懷雀躍,就像已經中了舉。
聽了半天,才聽出最後一句才是正題,殷世遙心不在焉地問:“什麼好訊息?”
許承業剛要說,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殷公子,你是不是叫……世遙?是暗衛府的人?”
“是。”殷世遙懶得問他是從哪裡聽到的。
“原來那個凌公子就是若凌太子,難怪不講道理,那他和你……是真的?”
“什麼也不是,都過去了。”
這兩句話放在一起有點矛盾,似乎越描越黑,殷世遙自嘲地笑了笑,也懶得再解釋。
許承業又露出笑容:“那,那我就說了,這段日子我把歷年科舉的試題都做了一遍,感覺得心應手,下筆如流,你看看!”
許承業興高采烈地從懷裡掏出厚厚一沓紙遞給殷世遙。天氣還熱,紙又厚,揣在懷裡沁了不少汗水,殷世遙剛要接,不料許承業又拿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被汗水浸溼發黃的幾張挑出來胡亂揣進懷裡,然後重新遞過來。
殷世遙十五歲那年被挑選出來作為暗衛統領培養,除了武功也必須通文采,所以對文章並不陌生,看了兩篇便覺得許承業實在不簡單,對科舉命題解析得頭頭是道,條理分明。
這樣的話,中舉還是有望的,殷世遙把一沓紙還給許承業:“不錯,你說的好訊息就是這個?”
“不是,”許承業把自己的墨跡像草紙一樣又胡亂塞入懷中,“世遙,我爹看了這些文章很高興,我就趁機對他說,別再給我提親,我只想和你交往,我爹竟然同意了!”
這不可能!殷世遙眉頭一皺:“你說我的名字了嗎?”
“說了,我爹聽說過你,說最好來家裡吃個飯,見一見。”許承業笑著說。
堂堂的吏部尚書竟然允許自己的兒子和一個聲名狼藉的人交往?而且還是“那種”意義的交往?
殷世遙覺得這裡面不那麼簡單。
“什麼時候?”
“吃飯?現在!我爹在府裡,我們馬上去!”許承業一臉興奮,抓著殷世遙的手拖著就走。要是在以前殷世遙恨不得一把把許承業推開幾丈遠,但今天心裡有了疑惑,便只是隨手抽了回來。
“世遙,明年科考我一定中舉,我想好了,到時候憑我爹的關係疏通一下,一年內就能進翰林院,兩年之內就能官拜二品,你可要等我!”一路上許承業囉囉唆唆,殷世遙極不耐煩,一聲不吭。
吏部尚書許紀昌對殷世遙的到來表示歡迎,一桌飯菜異常豐富。
許大人說:“犬子頑劣,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殷大人海涵!”
殷世遙應付著場面話:“萍水之交談不上這些,不過令郎文章精彩筆下生花,前途無可限量。”
許大人笑道:“讓殷大人見笑了,久聞殷大人與太子素有來往,以後還請在太子與聖上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這是什麼意思?
“在下職位卑微,不可能見到太子與聖上,許大人大概誤會了什麼?”
殷世遙想試探一下,不料許承業插話了:“爹,吃飯的時候說什麼官場上的話?”
許大人哈哈一笑:“也是,殷大人並非官場中人,只是太子的私交,而且處處維護,忠心可嘉,既然不談這些,那就吃飯喝酒!”
殷世遙一直沒動過筷子,酒也不沾,揣摩著許大人的意圖,覺得“處處維護”這幾個字十分可疑,如果硬要說“維護”,只能是自己不肯寫信的那次。
“爹,世遙是暗衛府的人,白天怎麼能喝酒?”許承業有些埋怨地說。
“我也是想好好款待殷大人,再說這酒就如同果露般甜淡,千杯不醉。”許大人說著便舉杯酌了一口。
殷世遙的心思全集中在剛才的對話上,許大人和許承業說什麼,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