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過的時候聽見裡面有人說話。”鬱子蘇忙說。
三更的時候經過別人的窗戶,這個藉口真不太好,但好像也沒別的解釋了。
“我見過你。”南宮楚看著鬱子蘇說。
的確,上次殷世遙被南宮楚帶上馬的那一刻鬱子蘇差一點就抓住了。
“我……你在這裡不安全,我帶你出去!”鬱子蘇說。
鬱子蘇的臉有點紅,是那種在暗戀的人面前羞澀的表情,殷世遙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在楚面前紅過臉,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兩情相悅,春暖花開,以為彼此都是對方的一輩子。
“我要是怕,早就離開了。”南宮楚笑了笑。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裡的酒不錯,不如去試試?”鬱子蘇微笑著說。
半夜裡能喝酒的地方只有杏花酒家。
“一起去。”南宮楚想拉殷世遙。
殷世遙閃開了:“我想睡覺,你們去吧,子蘇對人不錯,也會說話。”
南宮楚沒再說什麼,竟然真的就和鬱子蘇走了,一個作為敵人的梅花暗衛不想抓他還對他這麼熱情,他好像既不在意,也不奇怪。
原來除了熟悉的感覺,酒對他來說也很重要,以前從沒問過要是自己和酒讓他選擇,他會選哪個,現在自己還是自己,酒卻不再是單純的酒,鬱子蘇的練習算是成功了,成功地和酒繫結在了一起。鬱子蘇一定很高興,以前沒有單獨和南宮楚相處的機會,這個晚上順理成章一起去酒家,大概像是在做夢,而且他不能喝酒,也許很快就醉,醉了楚絕不會不管……殷世遙心裡很痛,越痛越覺得自己活該,這只是一個人和楚一起,這幾年裡自己曾經有過多少人?已經覆水難收,回不了頭。
早上殷世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鬱子蘇微紅的臉如浴春風,還主動和殷世遙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這種笑容勾起了古老的回憶,殷世遙記得上一次看到鬱子蘇對自己笑好像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時都還十幾歲,風華正茂,心無芥蒂。
“他是個很溫柔的人。”鬱子蘇說了句。這句話說得也很溫柔,純淨無暇的臉上帶著甜蜜的慨嘆和回味。
這個人從裡到外都比自己乾淨得多,而且也很漂亮,殷世遙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所以就堆出了一個微笑:“也許是吧,我不知道。”
搜尋有了進展,荒僻的山裡果然有一座巨大的莊園,暗衛府沒有采取行動,只在暗中監視。王閣領在聽取彙報的時候,陸離竟然沒來,這種事從未出現過,殷世遙想起這幾天好像很少看到陸離的影子。
☆、二十三
王閣領覺得手下的表現就像四季的天氣一樣變幻無窮,比如最近鬱子蘇經常外出,回來後身上總是散發出酒的味道,還很喜歡和殷世遙說話,而每次兩人愉快地交談時,臉上的笑容都很溫暖。王閣領百思不得其解,鬱子蘇以前的笑容少,殷世遙更是完全沒有,怎麼這兩個人現在笑到一起去了?
鬱子蘇的話裡盡是些“溫柔”“體貼”之類的擦邊詞語,而殷世遙每次都報以“哦,是嗎”的表情,這種回應讓鬱子蘇樂此不疲地不斷分享,殷世遙房間裡的酒也在不斷減少,後來都喝光了。
既然是苦酒,還留著幹什麼?楚還活著,比什麼都好,要是能幸福就更好了,雖然這個幸福裡沒有自己。殷世遙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所以在一口氣喝完最後一瓶烈酒的時候,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子蘇最近總出去喝酒,也許認識了什麼人。”陸離在院子裡碰到殷世遙的時候說。
“不知道,不過你最近好像也總不在?”殷世遙覺得陸離的臉色有些蒼白。
陸離笑了一下:“你怎麼發現了?”
殷世遙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就說:“這麼大一個人不見了,還能發現不了?”
“最近不太舒服,去了幾次醫館。”陸離說。
“今天還要去嗎?”
陸離幾乎沒生過病,殷世遙有點奇怪,也想順便出去走走。
“今天不出去了。”陸離立刻說。
殷世遙就自己一個人走了,雖說是漫無目的,可走著走著就到了杏花酒家,不想進去,在門外站了一會。今天一早鬱子蘇參加完王閣領的例牌訓話就出去了,已經有好幾次是這樣。
還是夏末,門簾沒有掛起來,站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面大半座位,殷世遙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沒膽量的賊,又想偷,又怕。
當然,這個偷,是偷看的偷。
“殷公子,真是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