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壓力,可比先前躲著李良的搜尋,還要來得心悸。
清冷的目光並沒有焦距,像是在看面前的男子,像是在看旁的地方,可洪綃卻強烈的感覺到,離清思決計發現自己了。
洪綃一縮頭,以大石阻絕那道目光,也將自己的身形遮掩得越發嚴實。
洪綃的拳腳功夫並不入流,對付些三腳貓還遊刃有餘,可這門派既然能打嶽離宮的主意,勢力向來也不比嶽離宮弱。她若是貿然衝出,只怕立時就曉得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在被帶走的一段時間裡頭,真的一點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救人(二)
一群人稍作休整之後,便又重新上路了。
那師兄,也終究帶著離清思,回到隊伍裡頭。
他們二人單獨在外頭說了什麼,莫說這些人,就是後來摸到旁邊的洪綃也一點兒都揣測不出來。
自她躲在旁邊起,那男子與離清思的話,也就是自言自語一般,一會兒說著山上的攻打進度,一會兒又在勸說離清思說出心法的下落。離清思也不搭理他,他卻也不覺得無趣。
就連洪綃,聽著這碎碎念,都有些煩了。身為男子,竟然這般嘴碎,也是罕見。
隊伍走起來,洪綃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地跟著。一忽兒是石頭後頭,一會兒又越到樹幹後頭,也難為了她。她所偷的物事,從前大都在亭臺樓閣裡頭,先將地勢記得滾瓜爛熟,自然躲起來,不知道要容易多少。這般在野地裡隨意發揮,倒是罕有。
論野地裡跟人的本事,那可不是偷兒的強項,應屬殺手、情報一類人的拿手好活了。
嶽離宮的一行人眼巴巴地望著離清思,離清思卻冷著一張臉,誰也不曾搭理。
這隊人不論怎麼走,都是將嶽離宮的眾弟子圍在最中心,縱是洪綃瞧了一路,也尋不見半分破綻。
到嶽離宮上頭,最多不過需要一天的功夫。這些人走得慢些,大不了在路上歇一夜,明天正午之前一定會到達的。
由不得洪綃慢慢想法子。
尤其是丹田裡的那一縷內力運轉得久了,渾身都有種凍僵的不自在。
洪綃躲在一株樹後,重重地撥出胸臆間一口寒氣,眼前立時騰起一陣細碎的白霧。
洪綃狠狠咬著牙,不令自己發出半分聲響。
一直跟到入夜,一行人總算再度停下來,準備篝火過夜。
一些人在拾撿柴禾,一些人看守嶽離宮的人。
一個拾柴禾的人走過來,這時候天色晦暗,越發瞧不清周遭的景色。洪綃左右一看,左近並沒其餘人,因而閃身而出,出手如電,拿了那人穴位。
那人哼也沒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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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篝火陸續點起,這一群侵入嶽離宮的人也陸續集在一起。
這篝火點了四堆,嶽離宮的女子們被攆到四堆篝火中間坐著,餘下的人則在篝火外面,圍了幾圈。
那師兄點了二十來人,到裡頭去守嶽離宮的女子。
餘下的人都圍在另一團篝火前,中午的幾個男子開啟包裹,又開始分發食物。
發到某一個人的時候,那男子頓了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人捂著嘴,害癆一般壓抑著低低咳嗽起來,渾身抖得好似篩子。
發食物的男子一臉厭惡,將手裡的乾糧丟在地上,趕忙到下一個人跟前去了。
那害癆的人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拾起地上的麥餅,也不顧髒,湊到嘴邊去吃。
然而那麥餅送到嘴邊,卻一抖,又掉在了地上。
那人捂著嘴,蜷起身子,大聲的咳嗽起來。
這一邊的動靜終於影響到另一端的人,那領頭的師兄走過來,問:“怎麼了。”
分發食物的漢子道:“頭兒,那人好像害了癆。”
那師兄道:“出來的時候人都是好的,怎麼突然就有人害癆?”
那人捂著嘴,咳嗽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他的聲音大,喉嚨裡又帶著痰,那聲音害得周遭的人,都沒有了吃飯的胃口。
那師兄緊皺著眉頭,喚道:“張天倫。”
立時有個乾瘦的漢子湊上來,他的臉上有一道傷口,是今日與嶽離宮弟子交戰時留下的,他恭謹道:“頭兒,有何吩咐。”
那師兄道:“你給他瞧瞧。”
張天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