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體統?!你說你是不是想造反?!嗯?你也想學你那不成器的兄長是不是?混賬!你居然敢帶兵進京!那三千兵馬是用來守衛皇陵的,不是讓你帶去搶婚的!”
“是誰給你那麼大的膽子去做出這種事情來的?!虧朕那麼寵愛你,甚至一直想要把你當成繼承人來培養,你這個不肖女!你個逆臣!逆臣!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說!你給朕說清楚了!”
“父皇!父皇!”楚渝推開成恩,徑直衝了進來,跪在楚潯身邊道,“父皇息怒!皇姐她如此做是有原因的!”
楚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個字,沒有吭一聲,就靜靜跪在地上,動也不動,眼簾低垂,不言不語。看見太子魯莽闖進來,還替她求情,眉頭不由一皺,抬頭直視皇帝。
皇帝蠟黃枯瘦的臉上,濃眉倒豎,深凹進去的眼珠子突出來,消瘦蒼白的下巴鬍子全白了,一發怒整個人看起來猶如一隻厲鬼,神情駭人。
“你來做什麼?太子,朕不是要你不準出東宮一步麼?你居然抗旨不遵?好!好!好!你們姐弟都很能耐啊!都把朕的聖旨當破布是麼?!”皇帝起身繞到龍案前,十二鎏冕晃動在他的眼前,“太子,你當朕真不能廢了你麼?”
楚渝眼淚齊齊愴然而下,他哭泣著,一邊聲淚俱下道:“父皇,兒臣願意受父皇責罰,只希望父皇不要對阿姐如此了……父皇,兒臣求求父皇放過阿姐,阿姐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啊!她是您最疼愛的女兒啊!”
皇帝眯起眼睛,冷笑:“女兒?朕沒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忤逆父親的女兒!更沒有把皇家尊嚴踐踏到一文不值的臣子!”
“父皇!您不能啊……”楚渝哭著膝行兩步,扯住皇帝的龍袍,求情道,“您不能啊……”
“不能?”皇帝冷冷看著楚渝慟哭哀求,再看看楚潯只是微微蹙眉,卻沒有半分後悔的表情,似乎一切都與她與關,耳邊一直聽著楚渝的不能,心底的怒火燃燒到極點。他抬起腳重重地把楚渝用力一踹,踹到一丈遠,臉色發白,冷哼道,“天底下還沒有能對朕說不能的人!”
楚潯好似被皇帝這一腳給驚醒了神思。她面無表情的臉上,開始有了情緒,很快地閃過一絲隱忍,然而很快又變回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手指縮緊,握成了一個拳頭,下巴繃得緊緊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天子怒雷霆咆哮,公主傷軟禁於府
匹夫一怒,血灑十步,士人一怒,血流千里,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帝王之怒,可比雷霆咆哮,可撼三山五嶽,可驚黃泉碧落。
楚渝捂著肚子,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地蜷縮在一旁,眼睛半合。
皇帝再怎麼病,也是一頭臥龍,馬上的功夫底子還在,何況楚渝是年幼,身子又單薄,被皇帝這麼用力一踹,差點沒昏死過去。
偌大的乾元殿,只有皇帝的憤怒咆哮在迴盪,“朕養奴才,他們還知道要忠心於朕,朕養你們何用?是讓你們來敗壞朝綱體統的嗎?楚潯!你告訴朕,你有把朕當在眼裡麼?!”
“父皇息怒。”楚潯跪得筆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息怒?”皇帝的怒火沒有降下來,反而被楚潯這麼一句話給氣得甚。重重往暗黑的龍案上一拍,大怒道,“你要朕如何息怒?你還要朕如何息得了怒?你個逆臣——”氣急敗壞之下,信手拿起龍案上的案牘,用力地擲向楚潯。
竹簡厚重,楚潯不躲不避任它擦過自己的額角。凌厲的竹簡劃過楚潯白皙的肌膚,掉在地上,啪嗒一聲散亂成一片。
額角慢慢滲出血液,越來越多,越來越紅,順著臉頰滑到消瘦尖銳的下巴,滴在地上,一點,兩點。打磨得光滑明亮的大理石清晰倒映著楚潯的樣子,一半紅色宛若綻開的妖豔的紅梅,一半白色像是精緻畫上去的精美瓷器,這張詭異的臉上,卻是依舊面無表情。
她低身叩了個頭,血滴在地上,雖然小而緩慢,可又愈發地鮮紅。
“兒臣,願意一人承擔。”
“哼!”皇帝再度冷哼一聲,轉頭對成恩道,“去宣楚照進來見朕。”
成恩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用餘光瞥見太子,心下暗自嘆息,也不敢有所耽誤,急急忙忙出去宣楚照。
“楚潯,朕再給你個機會。”皇帝轉身走了幾步,停住,回顧楚潯一眼,抖了抖龍袍,說。也不顧楚潯什麼意思,走到龍椅上,端坐,端起茶啜了一口。
楚潯緩緩跪起身子,依舊低著頭,恢復原來的模樣,一動不動。
一陣急促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