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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商橒趴在案几上,聲音有些悶悶地:“理科……呵,以前我也想過要學理科,可惜腦子不好使……啊,好久都沒有聽見這樣的詞彙了,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你比我好,至少在學校放養了兩年,我可是隻有半年啊……什麼都沒有學到。”

“可是……阿橒,你並不差啊。”蕭子倩覺得頭有點兒悶,拍拍老鄉的肩起身推開窗戶,臨窗往外看蒼穹上那一輪散發著淡黃柔光的月亮。

以前不知唯有家鄉明月才是最美;以前不知唯有親人在旁才是最好。年少不識鄉愁,吟道《村行》尤說美,而今已識鄉愁,卻唱——“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李白的《靜夜思》可謂家喻戶曉,或許正是因為這首詩太過爛熟於心,所以總是被忽略這簡短二十字後面的濃濃思鄉之情。商橒無奈一笑,敲著陶杯,緩緩低吟道: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雅間內一時沉默無語,氣氛似已凝滯,帶著思鄉懷遠的憂傷,望著月光灑下的銀輝,路旁斑駁的樹影……一路蜿蜒而去,卻蔓延不到回家的路上。

正想說什麼打破僵局時,蕭子倩似乎聽見門外張良在喊她的名字,她愣了一會兒,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幻聽,後來屋內響起了三聲敲門的聲音,坐在榻上的商橒就不淡定了,這樣敲門的方式她再熟悉不過,不緊不慢的,除了顏路不會有第二個人。心中陰霾頓時就掃去了一半,她立刻從席上爬起來,在蕭子倩耳邊問道:“我們是裝傻呢還是裝傻呢還是裝傻?”

門外的張良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想到今日在小聖賢莊的一番言論,蕭子倩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孩子……你沒聽說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麼?”

“……”

雖然被商橒拽著,但是蕭子倩還是把雅間的門開啟了,映入眼簾的是顏路與張良絕塵的臉,丰神俊朗,文采奕奕。蕭子倩傻笑,商橒則躲在她的背後。顏路沒說什麼,只是信步走進了雅間,在案几旁靜靜跪坐了下去,而張良,則是滿臉笑意的看著與商橒穿同樣衣服的青衫女子問:“倩兒,跟我走?”

蕭子倩依舊傻笑不說話,她身後的商橒則是小聲地在蕭子倩耳邊說,“每次張先生喚你倩兒,我都覺得好文藝……”

蕭子倩沒理會她的調侃,其實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稱呼太文藝,可是張良就是喜歡這樣喚她她也沒有辦法,橫豎不過是一個稱呼,不需要太認真,況且張良在人前都是喊她子倩的,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會喊倩兒。

等張良與蕭子倩走後,商橒把門關了,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顏路瞧,他自走進這個房間就一直沒有說過話,唇邊掛著的淡淡笑意看著案几上的杯盤狼藉。她們唱的《鹿鳴》,她們說的話皆帶了深深的懷念與傷感,可是這些,不管是商橒還是蕭子倩都從來不提,在方才的那一刻,顏路感覺到了疏離,就像今日小聖賢莊蕭子倩的一席話一樣,張良也頗為心驚。

這到底是怎樣的兩名女子?她們身上有太多的東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偶爾流露的悲傷又是如此的深入肺腑。這不該是她們這個年齡該有的表情。一次對弈時,張良忽而曾對顏路說,其實蕭子倩不過是一個呆呆的,喜歡犯迷糊的傻姑娘。顏路那時一笑而過,他身邊的商橒又何曾不是這樣的姑娘呢?

商橒還站在門口,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她的記憶裡,顏路總是溫和的,只是有時候溫和之外也有強硬的一面。最讓她忐忑的,還是他一句話都不說的時候,剛認識那會兒還沒覺得怎麼樣,相處久了,對他雖說不上極為了解,不過他的脾氣還是知道一些的。

好比現在,商橒就知道,顏路肯定是在生氣的。

“阿橒。”顏路已然將倒在案几上橫七豎八的陶杯放好,也不管她是否會到自己身邊,語聲淡淡地說,“子倩今日的言語,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罷?一月前我告訴你皇帝陛下會來,你並不訝異……三年了,我以為自己是瞭解你的,方才聽你與子倩的一番話,忽然覺得……”

顏路止住話,抬頭看商橒,她低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說得沒有錯,蕭子倩今日說的一切她也同樣知道,只是一些細節沒有她瞭解得那樣詳盡罷了。方才蕭子倩說,人活著應該有自己追尋的夢想,她的夢想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實現,所以她想去找自己活下去的理由,而張良,給了她這個理由。

木質結構的房屋在商橒移動腳步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她跪坐在顏路的對面,望著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