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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三菜一湯,加之精緻點心,唯獨差了一壺好酒。

原來明日是上元佳節。

不餘十日,她已斂去許多鋒芒,一身傲骨被他殺死,殘存的是絕望。

慕湛命人拿來酒。

喝下幾杯暖身後,彼此面目才柔和了些。衛泱誠然恨眼前這人,卻又不得不承認,論沙場豪情,無幾人能較之於他。

她因酒意麵上泛起紅暈,蝶翼似得睫毛不願徹底展開,只是微微抖動,目光只落在那樽盛著淺淺清酒的酒杯上。

“原本你與衛家相爭遼東一戰的領兵權,衛家突然退出,你不覺有蹊蹺?”

“天寒地凍的,誰願去遼東那破地方受苦?”

“最近的軍糧儲備基地是在平城,平城距遼東關卡重重,任一環節出了問題,你便失去了軍糧供給。”

“除去我,對公主而言不是件好事麼?”

他反問,這一生命懸刀尖,唯這一刻想珍藏起來。

他留戀這樣的生辰日,有明月,有好酒,有一個如她一樣柔軟的妻子陪著。

“你明知結局如何,為何還要執意前去?”

“若是想殺我便殺得了我,我已死去千次萬次,可還能與公主在此把酒言歡?”

“不會次次都那麼幸運。”

他笑:“不到末路,結局尚是未知。”

她已飽食,便想借故離開。

慕湛突然覆住她的手,阻止她要離去的動作:“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我累了。”

“不許找藉口。”

二人同時開口。

衛泱望向矮牆外,大雪覆蓋武威城,燈火若星光璀璨,難得景色,可遇不可求。因這景色留下來,總不算罪過。

“慕湛,告訴我你為何非得去遼東?”

他唇角含笑,還似流氓無賴模樣,眼睛露著審視的光,卻又如此輕屑。

“我已說過此仗並不難打,我的隊伍習慣速戰速決,一月時間足矣得勝而返。況且,公主可希望自己所嫁之人是個縮頭烏龜?”

她聞言露出笑顏,右頰的酒窩陷下,如盛最甘甜的葡萄酒。

“雖然侯爺在東陽城的時候做過許多小人行徑,但侯爺這一分氣概放眼朝廷卻是再難找尋的。”

她給杯中倒上酒,舉杯:“這杯敬你。”

“公主的膽識才智更令為夫佩服。”

因果迴圈,也不知有誰而始。她因他強取威脅而下嫁,但當初又是她將他一步步引入朝廷,他也曾魂牽夢縈那個扮著觀音的小女孩。

天雖下著雪,可沒人覺得冷,兩手交握的溫度足以融化落在彼此身上的雪,他握著她的手又緊幾分:“我聽叱羅說每年清明你都要為你孃親茹素抄經半月,今年等我回來陪你一同抄經。”

她嗤笑:“佛經上的字大多生僻,你認得幾個?你也不怕染了那麼多血的手去握筆抄寫佛經,佛祖不認嗎?”

她這張嘴總是要令他不痛快才甘心,慕湛索性以吻懲罰她的胡言。

“佛祖不認便不認,橫豎只是想多看看你這張漂亮的小臉。”

作者有話要說: 狗慕湛狗慕湛

你就是一條狗

給你一點點甜

你就搖尾乞憐

☆、留住

上元節來的無聲無息,若不是阿六敦在將夜時端來一碗湯圓提醒,衛泱已不記得日子。

白白胖胖的糯米球擁擠的浮在漂著粉末的湯水上,表層晶晶閃閃,她一勺舀了一口,果然軟糯,只是最忌倦吃甜點,不過象徵吃了兩隻,便擱在了一邊。

阿六敦告辭時,衛泱問:“這湯圓可給侯爺送去了?”

阿六敦道:“上元夜侯爺是要同軍中弟兄們同樂的,特地吩咐讓我回來給公主煮碗湯圓。”

“他不打算回來?”衛泱問道。

她站著時也矮阿六敦一個頭,此時又坐著,仰頭瞧這八尺高漢,脖子的確痠痛,但她眼神又是凌厲的,令阿六敦產生一種臣服的錯覺。

“回公主,侯爺未曾說今夜是否要回來,但是照往年的情況,是要和玄衣衛的兄弟們徹夜飲酒的。”

“備馬,本宮要下山。”

阿六敦愣住:“可侯爺。。。讓我在山上看護公主。。。”

衛泱站起身,仍比不上阿六敦高大身量,她淡淡道:“若不願聽我的,明天我就寫封密函寄到皇宮裡,將你們之間所謀劃之事都寫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