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把地割讓給別人,是在割百姓的血肉啊。。。”
“朕是皇帝,這是朕的天下!朕的江山!朕說給誰就給誰!”
慕湛看得不耐煩,走上前,衝謝爾德背上一腳:“陛下是還不知道,衛國公衛烆,已擁立太子丹為帝了,陛下您的縊號可都擬好了。”
他又對衛泱說:“你這舅舅對你做了不少糊塗事,你想怎麼處置,全憑你。”
慕湛三言兩語將衛泱劃入自己一方,令謝爾德感受到背叛感,一時慌亂,口不擇言起來:“衛泱,連你也出賣朕!朕就知道你和你爹一樣,骨子裡都是逆賊!你竟為了這罪臣背叛朕!”
阿六敦未能護住衛泱,謝爾德已一個耳光打向衛泱,衛泱眼盲未躲得過,她不知謝爾德的方向,只是含淚的唸了一聲“舅舅”。
這一耳光倒是打怒了其他人,慕湛衝高野使了個眼色,那高野是出了名的快刀,衛泱不知發生何事,只聽謝爾德痛叫一聲,□□不斷,她尋著謝爾德的方向,卻被慕湛一把攬進懷裡禁錮著:“你的心善他可感念過半分?衛泱,我可不知你是這樣傻的人。”
衛泱深吸了口氣,抑制住害怕說道:“他是你的仇人,你何必要我做這個選擇。。。你不必顧及著我。”
謝爾德聞言,握著斷手,痛呼著罵她白眼狼,一遍一遍,似野獸哀嚎一樣。
說罷眼淚不可自抑地落了下來,慕湛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吩咐道:“讓他自生自滅吧。”
一個四十年養尊處優的皇帝,整日除吟詩作畫,再無長處,如今更失去一隻手,便是天要救他也救不得。
衛兗終於回來,衛泱一聞聲就撲到他懷裡,抱著他痛哭了起來。
“我已記不起他做了哪些錯事,我只記得是他手把手教我寫字畫畫,是他帶我走遍皇宮每一角落,他似我父親一般。。。我不想。。。他最後最恨的人,竟然是我。。。”
她有時活得太清明,事事都明瞭,反倒苦了自己。衛兗心疼,確實在同情不起謝爾德。只好叫人煮了碗湯,佐以催眠的藥物,才令她今日能眠。
衛泱的眼尚紅腫著,就隨軍北上。
才到山腳,就聽到鮮卑士兵的馬蹄聲與嘶吼聲,然而這聲音很快就被震天裂地的爆炸聲與代替,突然地動,好在烏桓人早有防備,在平闊的土地落腳,遠望去,大火燒山。
衛泱這才明白慕湛為何執意要挖那所謂的帝王庫,衛兗不在那幾日,正是去將鮮卑人引到此處,他這一路埋下火線,只等獨孤厭大軍靠近時,算準時機點燃火線,引發地庫爆炸。
這一炸獨孤厭的軍隊損失過半,衛兗自動請纓領了隊伍去解決剩餘士兵。
論打仗,鮮卑人不輸玄鐵衛,玄鐵衛此番南渡兵馬本就不多,如今獨孤厭損失了一半兵馬,與玄鐵衛不過持平。
衛泱清楚戰場上的情況,不肯輕易讓衛兗走,衛兗相勸半天,最終還是慕湛將她打暈了才解決此事。
燒山少了一天,到了下午,大火連著天邊紅霞,堪稱奇景。
留守山上計程車兵就地紮營,烤野物填腹。
衛泱沒了視力,心裡澄清得很,只要翻過北峰山,她再也沒有回東陽城的機會了。她的所有希望都寄託在衛兗身上,往後便同他相依為命了。衛兗不在的日子,她每天站在風裡等他回來,生怕他又一次拋下自己一人而去。
她身子經不住吹風,在山上呆了兩三日竟又倒下。北峰山氣候寒冷,身上的棉襖和貂裘幾乎將她身子壓倒,站也難站穩。步青雲又替她號了一次脈,這次屏退旁人,單獨詢問她病因。
“衛姑娘頭一次臥病不起是何時?”
“慕。。。將軍在宮裡出事後,大病了一次。”
“之後可再病過?”
“小產後,也病過一次,臥床足足一個月,原本身子已經無恙了,後來被獨孤厭捉去發了燒,因未能及時就醫,才拖到現在。”衛泱垂眸,道:“步先生,我。。。還有救麼?”
步青雲撫須道:“只要姑娘自己肯救自己,定是救得了的。有一事若為姑娘好,原本該瞞著姑娘,但老朽命數也不多了,若此時隱瞞,恐怕再無機會告知。”
“步先生但說無妨。”
“姑娘上次流產是落下了病根,只怕不加以調理,再難懷孕。”
衛泱卻看淡:“便是我軟弱的報應罷。。。”
步青雲從布袋裡拿出一顆丹藥,交給衛泱:“這是老朽畢生心血,願關鍵時候能救姑娘的命。姑娘是老朽此生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