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一聽,抬了粉拳在秦風城肩上輕敲兩下:“老爺這是取笑我們這些弱女子。”
秦風城一笑,貼上雪燕的耳側:“那你這是勾引我?”
夜璃走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宅院中,大廳裡,是群穿著暴露的女子正圍著堂中幾個客人歌舞,那些男人們穿著華貴,想必在外定是一方人物,但在此地,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只色眯眯的盯著那些姑娘議論著,時不時還朝湊過來的女子摸上一把,本就肥胖的臉上更笑的紅光滿面,看的夜璃厭惡不已。
夜景華酷愛收藏書卷,夜璃從前總跟著爹爹在那偌大的書房中看書習字,窗上銀鈴輕響,滿室淡雅墨香。“劉大人,你可弄疼我們姐妹了,不成不成,罰酒三杯。”“嘿,早知你牡丹是這刁蠻脾氣……”沒等劉大人說完,梧桐趕緊也插嘴道:“可不是牡丹姐姐刁蠻,大人今日可是一點都不溫柔,看我這手腕青的,枉我姐妹們念你。”劉大人無奈的捏捏兩個美人的鼻尖:“兩隻小狐狸,成,不就喝酒嗎?只要兩位美人高興,喝多少都成。”夜璃聽著房中打情罵俏的聲音,憤然的咬了咬牙。
“雪燕,你真美。”雪燕聽著誇讚,往秦風城懷裡又貼緊了幾分。
“秦家該有個女主子了。”這話說的露骨,雪燕心裡樂開了花,但表面卻是一臉為難:“雪燕出身風塵之地,只怕……”
“我一直明裡暗裡的護你,只讓你在這彈彈琴唱唱曲,可別告訴我你那針尖似的心沒察覺出來。”雪燕這才枕著秦風城胸口嫣然一笑。
“怕誤了明日商談,今晚就不在此留宿了。”雪燕也不多問,只幫他更好衣裳。
“婚事會盡早。”秦風城留下這一句便消失在廊梯中。
雪燕興奮的無法安眠,兀自笑了一會,便對著閣樓窗欞說道:“你聽見了吧?我要做秦夫人了。”又坐到銅鏡前梳了梳秀髮:“秦夫人秦夫人。”但下一刻這笑容便僵在臉上,因為那銅鏡一角竟照出個暗紅的身影。雪燕連尖叫都沒來得及喊出,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頸部的鮮血蔓延開來。
這桃紅柳綠的溫柔鄉在剎那間便化為人間煉獄,怨恨的火苗將那遍地的鮮血與橫七豎八的屍體焚燒成燼。
夜璃從那熊熊燃燒的坍塌磚瓦中走出,背後崩裂的是夜家曾經所有的屈辱。
寒冬肅殺時節,凜風吹雪,天降紅雨,灼灼火光映出夜璃烙印般詭譎的豔紅淚痣。
他還是他,也再不是他。
☆、止水
驟然下起的大雨打斷了清赫的入定,起身剛扶上窗欞,便見遙遙遠際紅光罩月天雷滾滾,心下生疑,接過幾滴雨水細細一看,那超脫淡然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慌亂:“寧玄。”
正燃燈研究心法的寧玄聽見師父急迫的呼喚,連鞋也顧不得穿,三步兩步跑進房中恭敬回話:“弟子在。”
“趕緊傳喚你其他師弟,一起去把小六接回來,快去。”
寧玄趕忙撿了些物件便要出門,清赫一臉擔憂的吩咐道:“不管小六是死是活,一定把他帶回來。”
寧玄也不敢多問,應承下來後,急忙掐個御劍訣,化一道藍光消失於清赫面前。
“天降紅雨,血煞出世。”清赫眼中蘊滿哀傷:“再留你不得。”
李天師撫著夜璃臉上凝結的血腥痕跡,欣慰的笑容令他那輸送內力後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神氣。
夜璃手上託著盞蓮燈,盛放著鬼火一樣的光芒,將他眼底臉上戾氣照的愈發分明:“想成何事?。”
蓮燈花瓣處中空透亮,被撕扯成碎片的鬼魂囚禁其中飄蕩掙扎,可見其痛苦的表情,卻聽不到吶喊的聲音,只泛著青綠的幽光。李天師的笑意更深上幾分:“你已經辦到了。”而後便大笑著走出了巷口。
“清赫,地澤守仙,笑話,天大的笑話。”
夜璃無處安身,將那蓮燈收了揣進衣袖,緩步行於雨中,思量了一番,便朝與白秋墨初見的破廟走去。
事情雖來的急切,但一眾師弟中只有寧玄與二師弟風顏通曉這御劍之術,夜深雨急,幾人被隔絕在祁江一側。正手足無措之時,五師弟指尖白光一現,渡口處那隨波起伏的小木船便到了他們眼前,幾人分毫不誤趕緊上船。這依託法力前行雖說是可行,但畢竟過於消耗體力,故寧玄與風顏一人持一槳開始賣力划起船來,餘下的三個師弟心裡急切,乾脆用手作槳也使著勁。
五師弟年齡小,平常就古靈精怪,總跟小六一起弄些惡作劇添添亂子,在這緊張的氛圍之中,也撂不下愛玩的本性。他掬了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