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戰時拉響的警報、催人心慌。我拿起手機看、是李阿姨來電,才鬆了心,想著陸以安凌晨才睡,遂擅自接聽。
“以安”李阿姨著急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剛定的心霎時提並起來。
“阿姨、我是江茗,陸姐姐昨晚加班到五點多,還沒睡醒。”
“江茗。”李阿姨、深深嘆氣。
“江茗、你在也好,她外公去世了,我還不曉得怎麼和她說。”
我心裡鐺的一聲,如被大鐘撞過。陸以安和她外公感情一向很好,她外公這一死,剛剛修復的半根稻草、又被折斷。
李阿姨在說陸以安外公病逝的事、我心不在焉、聽過斷斷續續。
“江茗、是誰找我?”
正說話中,陸以安睡眼朦朧、揉著眼睛站門口看我。我一下掛了電話,手裡還拿著她的手機有些無措。
“是我媽麼?我最近好久沒打電話回家了,前段時間外公身體一直不好,把電話給我,我打個電話回去。”
她向我伸出手,等我拿電話過去。
我深呼一口氣、告訴她這個事實,這種事情,生老病死、隱瞞不得。
你外公今晨病逝。
就在你夢中的時候。我一句話讓陸以安霎時白了臉、她扶著門一下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只是在不停喘氣,然後開始大顆大顆的掉淚。
房間裡多麼安靜,只有陸以安喘氣的聲音、如哮喘病發,像是會隨時死去。我愣站在客廳,手上還拿著陸以安的電話。我走過去抱她,抱著她的頭,她整個人無力依在我懷中。
“陸以安。”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但她看也不看我,只是喘氣和流淚,我抱她起來、坐床上去,任她在那兒哭,那麻木又無助的樣子,讓我難過。我去樓道,爸爸打了電話,開口向他借三千塊錢。自從寒暑假開始兼職以後,很少向家裡開口要錢,我知道爸爸有專門為我開了儲蓄賬戶,但從沒有主動問過他、也沒有那張卡。
那時候他正在上班,他接到我電話、本來是開心的,但是我開口便是問他要錢。我說我想回家,懇求他借我機票的錢,懇求他不要問為什麼、如果可以能儘快把錢轉給我,那時候爸爸一定是很擔心的、但我顧不了許多,他在電話沉默片刻、讓我放心,然後掛了電話。
給爸爸打完電話、一個小時,收到了了他的簡訊。
“江茗,錢爸爸給你打過去了,買了機票、告訴我幾點去機場接你。”
陸以安居住的小區門口有機票代售,取了錢即刻買了兩張下午四點虹橋機場到G市的飛機票。
回去的時候、陸以安還躺在床上。縮成一團、被對著我。我在她臥室隨意搗鼓、收拾幾件我以為她需要的物什,給陸江打電話、和她簡單說了情況,託她去幫陸以安請假。
她問我,江茗、你是不是還放不下。
我說,或許不算放不下、只是沒辦法看陸以安這個樣子置之不理。
陸以安那個樣子,誰忍得下心,何況我愛她,一直如此。
那幾天,我幫著陸以安,端茶倒水、為前來奔喪的客人,她家親戚問道,便說是好朋友。我沒有給爸爸打一個電話,倒是在到陸以安家的第二天,素心來電,因為爸爸告知了她我借錢的事。一個以為我是家裡有事、一個以為我是在校有事,兩兩相對、剛好拆穿。
不過、素心只是委婉的向我提及,希望我不要欺騙父母親,她語調裡難過。我欺騙了爸爸,也在沉默中欺騙她。陸以安的外公去世,我陪她回家奔喪,為此不顧學業。這些話,沒辦法向素心說明。
她在電話那端沉默,等我解釋,我也在電話這邊沉默,不想解釋,每次總是等到時機到來,或是我這端有人找,或是她那端有人找,結束通話電話。她從不怕沉默裡的尷尬,勢必要我說個答案。
自她表白後、我們兩算不算心照不宣的曖昧著,我也不知。只是能逃便逃,不想總有一天終要面對。
☆、三十五
陸以安外公喪事共計六天,我和陸以安睡她表哥房間,我睡床、她睡沙發,無論如何不肯與我一起,南方鄉下的臥室裡真是寒冷,冰冷的牆壁,沒有空調也沒有地暖,陸以安就這樣縮在沙發上,把自己裹在舊被子裡,毛毯和其他的給我。
陸以安,認識她的那些年她還微微胖,如今也瘦弱起來,她說她愛瘦弱的女孩,苗條的女孩,能讓她心疼,然她自己現在也是這樣,卻偏偏堅強又愛逞強。自當日痛哭一陣後,她後來再沒有哭過,神情漠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