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我最初愛的那個樣子,我看著她,移不開眼。
“對了江茗,一直沒問這一年你怎麼樣了。”
“素心。”
“什麼?”
“韓素心,還記得麼?我要和她在一起了。”我笑著說。
她幽幽道:“那可是個美麗的女孩。”
我推她一下,你少惦記,素心是我的。
“對了,江茗,你還喜歡陸江嗎?”
她盯著電視,如是問我,電視上是百事可樂的廣告。
“陸姐姐,別裝了,你知道我喜歡你,一直知道不是嗎?你放心我不喜歡你了,我是那時年少,沒見過世面,才會喜歡你。”
陸以安噗嗤笑了:“那你現在見過世面了。”
我點頭:“我見過韓素心了呀,她唱歌那麼好,又那麼漂亮,以後參加個選秀節目說不定就出名了。”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忍不住要問她、我一直知道她瞭解所有的事情,只不過大家都愛心照不宣。
“你大一那年國慶,來上海找小江的時候,喝醉酒親了我,我讓他們不要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像過去的我。江茗,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和以前的我那麼像,努力偽裝自己孤獨的事實,其實你沒有什麼朋友對吧,我以前也沒有,從來到北京,認識清涵之前,我都是個孤獨的人,十七八歲、老愛寫一些憂鬱的文字,假裝快樂大大咧咧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秘密。我想照顧你、引導你、幫助你。我那時候,還很小的時候,很希望我的生命裡能出現一個前輩,引導著我,不至於那麼迷茫,我想你那時候也是的,所以、我想竭盡全力的照顧你,因為我很心疼年少時孤獨無助的我。”
一定是哭過了,眼睛過於敏感,我一直在流淚,單純的流淚,好像眼睛裡進了沙子,心不疼,我不難過,只是想流淚,好在陸以安一直說話,我們之間雖然捱得很近,可是她從未側身看我。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歡女孩的時候,很害怕、難過、甚至有些厭惡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但是我不想你知道我明白一切,你如果說,我一定會我拒絕你,你會為著自尊,龜縮起來,為難自己。看到你和那個男孩一起,起初我是擔心的,有一些女生因發現自己是同性戀以後會去和男生在一起,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但後來我發現,你其實也喜歡那個男孩,我想,你可能只是暫時的迷戀我,或許你根本不是同性戀。”
“我是,儘管我想竭力否認,但我是天生的。但無論怎樣,都過去了,我現在和素心在一起,不能老提從前的事。”
“我們1月9號考最後一科,我在這陪你幾天,謹遵清涵姐的命令,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陸以安對我的話不予置否,但臉上是帶著笑的。那晚上,我仍舊睡她的床,一夜無眠。至於她,我就不知道她是否因為激動過度,又失眠了。
一切,皆大歡喜。
然而。
世事。
永遠沒有我們喜的那麼簡單,有時候不幸來得像場戲,突如其來,使人恍恍惚惚,分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噩夢還是真實
陸以安外公去世的訊息是我先知道的。那時候、是我在上海的第四天、陸以安依舊喝一些酒、晚上偶爾失眠,但奇蹟般的吃東西沒有再吐,不過是吃得少些,她臉色相較我來的第一天、已經好了許多。她晚上總是念叨著清涵、清涵、我家清涵,心情愉悅了許多、笑容裡多幾分適齡。但、就是那時候,我接到了她外公去世的訊息。
就像陸以安寫的文章、在某友不幸早逝的時候。
她說,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人來世間不過是客,來了、也就做好了隨時要走的準備,時長時短不過是看人與人間的緣分。想想、這是多麼悲涼的事,生於愛慾之中,獨來獨往,獨死獨生。
你我再者他,生來本是孤獨的,死去也是孤獨。赤身裸體的來,倘若可以,再赤身裸體的走,這世間情分,多一些的也就是與母親曾是臍脈相連。其餘挽留不得。
我們失去至親至愛、常在不知道的時候,亦或許是睡夢中。那時候,我想、或許是我與他緣分不夠,所以他臨走不來一次我夢中。
人家的事、總是好說,到自己身上即是沉痛的悲劇。
那時、正是這樣。
陸以安在床上睡覺,我坐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調為震動的手機、響了又響,響了又響,緊促不停,陸以安熟睡夢中,毫無反應。震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