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感受益匪淺,往後如果有哪位同學在詩文一課上學績優異,表現出眾,我一定為他多多爭取與講師同往出行的機會。”
學生們大驚失色,從此痛定思痛,再不敢造次。
文先生的嚴師之威也與日俱增。
寒冬臘月,屋子裡生了炭火,但還是有些冷,文舟夜裡被凍醒,起身去翻出一床被子,輕輕咳了咳。
隔壁傳來“篤篤”兩聲,是柏君用手輕敲木板,“凍著了?”
文舟剛想回答,沒忍住又咳嗽起來,過了少頃,門就被稍稍推開。
屋裡很黑,柏君披著大氅,端著一盞燭燈,“沒事吧?”
文舟搖搖頭,縮在被子裡。
柏君放下燈,吹熄了,過去摟著他拍了拍,“我暖著你,睡吧。”
文舟昏昏沉沉地睡了,第二日起來雖然有些頭疼,好在沒傷寒。
孫先生驚奇地打量眼前人一番,“你與文舟要出去住?”
柏君點頭。
孫先生皺眉,“啊這……你為何要與他……不,我是說為何你們一起……你們何時一起了?!”
柏君面無表情。
孫先生哼了哼,“他要是塊牛皮糖,你就是塊木頭……也罷,文舟這樣三天兩頭生病,倒不如你尋個暖和些的宅子養他,我看我家那一帶就挺不錯,平常時還可多看顧你們。”
柏君道:“嗯,已經買下了,正在收拾。”
“……你動作倒快。”
“不必稱羨。”柏君淡淡道。
“……”這話聽著隱約有哪裡不太對。
孫先生疑惑,但僅是交代了兩句,沒再深究,柏君回去就看到文舟翹著腳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神情無比得意。
“高興什麼?”
文舟揚一揚下巴,“我把那些花全送出去了。”
柏君意外道:“他們肯收?”
“誤會,不是送給講師,”文舟慢吞吞地糾正,“是送給學生,我說這是柏先生最喜歡的花,他們一聽都上來哄搶。”
柏君:“……”
“尤其是王珣,眼疾手快,仗著成績好別人讓她,一口氣搶了兩盆。”文舟嘖嘖感嘆。
新宅子收拾妥當,準備要搬過去,孫先生給挑了個好日子,用自家馬車幫忙執行李。
文舟要坐上去一起走,被柏君擋住。
“怎麼?”
柏君道:“你太沉,載不動,我跟過去,再回來接你。”
文舟袖子一卷要拼命,張濟華趕緊勸道:“先生彆氣,一會兒再去就是。”
車伕甩甩鞭子,喝道:“走——”
馬車揚長而去。
文舟搬把椅子坐在大門口,明顯氣不忿兒,張濟華看他這樣子,心下好笑,溫聲道:“先生,柳先生已經結束我的課業,明年開春我要進京趕考,到了年關恐怕再見不到了。”
內學學生一般於十六七歲結業,具體時間由內學講師斟酌,學生跟著哪個老師的時候多些,便認為親傳弟子,柳先生放他去考試,應該是覺得他學成了。
文舟驚訝道:“這麼快?你學得如何了?”
張濟華笑道:“正是不知學得如何才要去考一考,鄉試已過,我中瞭解元,想來會試也許不難吧。”
原來這還是個青年才俊啊。
文舟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他還老來問我,我不過是個秀才,比不得柳先生有學識,好像也沒教過什麼有用的。
張濟華看他不說話,十分失落,但他掩飾著,又強笑道:“這半年來先生教我良多,將來不論是否及第,我始終是莫武軒的學生,倘若名落孫山回來,先生可別不認啊。”
文舟毫無所覺,咧咧嘴,“怎會不認,我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送你個碗教你蹲在膳堂門口等人投餵還是做得到的。”
張濟華溫柔地笑笑,不應聲。半年過去,他不知不覺中已學會收斂那些不成熟——不成熟的話,不成熟的意氣,不成熟的心思。
文舟斥道:“你這小子,在先生面前還學會笑而不語了。”
張濟華搖頭,“先生,日後你與柏先生在一起,丟人時可千萬悠著點兒,柏先生好面子。”
文舟呲牙:“找打啊你——”
街道拐角忽然衝出一匹黑毛駿馬,如風般奔至莫武軒大門,揚蹄清嘯,驀地停住。
柏君翻身下馬,文舟與張濟華俱是一愣。
“走吧。”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