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看了,”文舟嘴角噙著笑,“他說,傷寒。”
“……”
文舟低聲悶笑,雖然對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漠然的,但他覺得有趣。
柏君的語氣裡透出半分無奈,“沒開方子?”
“沒開方子,”文舟樂此不疲,“開了藥。”
“……”
文舟攤開手,連連笑道:“好了好了不跟你說笑了……”
“生病怎能當兒戲?”柏君冷冷地看他一眼,走回去坐下,不再理他。
文舟當然知道他沒真的生氣,復又無力地趴在桌上,抓著筆慢慢地在書冊上劃來劃去。公學學生的作業都是默寫,內學學生才由講師親批,文舟在這上了這麼多年學,自然不用對照書本就能完成。
儘管如此,他還是直到臨近中飯,講師們都走了才批完。他摸了摸肚子,不是很餓,決定先回去睡一覺,養養精神。
“篤篤。”
有人在門框上敲了兩下,文舟直起身望過去。
“你怎麼還沒走?”
“你怎的回來了?”
兩人同時發問,然後瞬間不約而同地沉默。
文舟有氣無力,站起來走過去,“你回來作甚?”
嘴上這麼問,但他隱約明白柏君是來找他的。
果然,柏君道:“回去吃飯。”
文舟乖乖跟著他回到自己屋裡,柏君也跟著進來,桌子上放著一個漆木食盒,想必是中飯。文舟看到食盒突然覺得有點餓,便也不招呼,直接開啟把菜一樣樣端出來,坐下準備開吃。
居然有兩碗飯?
文舟燒得遲鈍的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柏君就從他手裡拿走另一碗飯。
“藥呢?”
柏君似乎只是隨口提的,看樣子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
文舟含糊道:“藥不是就在那嗎?”
“哪?”大有追究清楚的意思。
文舟停下筷子,指指自己的肚子,“喏,在這,要看嗎?”
柏君頓了頓,還是繼續吃飯。
文舟午睡的時候聽見屋子裡有響動,但他迷迷糊糊醒不過來,有人在他身旁說話,語音輕緩,聽不清說了什麼,依稀有提到自己的名字。
他聽了一會就不知不覺睡過去,彷彿睡了很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能睜開眼睛看清楚跟前的人,正扶他坐起來靠著背後的軟枕。
“柏君?”
“嗯。”這人淡淡地應了聲,從床頭的案几上端過一個碗,“喝藥。”
文舟低頭一瞅,這藥烏黑烏黑的,那苦味直嗆鼻子。
“能不喝嗎?”他嗓子都燒啞了不少,整張臉皺巴著。
“可以,”柏君乾脆地點頭,“我可以灌。”
“……多謝,不用了。”
文舟發現他其實不怎麼會照顧人,喝完藥,說句“你睡吧”就走了。
他只好自己默默地躺下,不過還是挺感謝柏君幫忙熬藥的。
屋外,日頭西斜,曬得有點熱,廊下蹲了兩個人,看到柏君拿著空碗走出屋子,都鬆口氣。
柏君把碗遞給他們,淡淡道:“他喝了。”
兩個人一看就是內學的學生,穿著內學的常服,相互看了看,寬慰道:“文先生肯定能很快病癒的,柏監院不必擔心。”
柏君看他們的眼神略有些奇怪,“我自然不擔心,藥是你們熬的。”
“……”
“學生們先告辭了,柏監院請留步。”
柏君點點頭,“去吧,柳先生還等著你們上課。”
“……”
文舟的講師生涯遇到了一點小波折,好在等到第二次開課時,他的病完全無礙了。
“同學們——”
底下的所有人都無精打采地仰著下巴望他。
文舟頗有點訝異,“怎麼都沒精神?”
學生們不說話,文舟只好翻開課案開始講,上節課他接著孫先生未講完的內容把半本詩集講完,今天他打算繼續講那位詩人的另一本詩集。
“《纖纖集》中還有一首詩備受推崇,是儒子堅成名之後,受友人相邀遊覽鷺泊湖時所作,”文舟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就像在閒聊,“彼時,秋日風光大好,儒子堅泛舟湖上,與友人對飲,興致所至,提筆寫下……”
文舟講詩文十分悠然自得,底下的學生昏昏欲睡,午後的日頭正熱,知了叫沒完沒了,一堂課下來不知睡倒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