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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眼睛一迷。魯大郎的柴刀就勢往前一遞,真快要扎著玉攔子。福珞在旁都失聲叫起來。玉攔子身軀霍的一翻。堪堪避過。

魯大郎緊攥柴刀,膽子壯了。也不管是不是吵醒老孃,就大聲喝道:“我把你個冒犯兄長的扎死!讓你護著小妖精!”說著就埋頭朝玉攔子心窩扎來。

玉攔子一看此事,已不能善了。魯老孃在屋裡已經有動靜了。魯大郎這裡卻安靜不下來。玉攔子心一橫,惡向膽邊生,來一招風擺楊柳,移步換位至魯大郎身邊,手背朝他頸窩一切,但聽“喀答”一聲。骨胳碎裂。魯大郎一聲不吭,癱到地上,頭歪頸斜,已死於非命。

福珞主婢早抱成一團,此時發出低微的“呃”一聲,不是語言,似氣流逆湧在喉頭髮出的急促聲響。也不知是誰發出來的。

玉攔子焦灼的瞅了她們的眼,見她們沒有大動作,略略放心,急步奔進老孃房間。魯老孃果然已經被吵醒了,迷迷登登睜著一雙老眼,道:“是誰……哎呀二郎,我夢見有強盜來殺人啦。”

玉攔子心下慶幸:老孃沒聽真,只當是做夢。他安慰了老孃一番。魯老孃又睡過去了。這也是劉醫生開的藥好。魯老孃睡得香。劉醫生說,魯老孃身體虛,多睡幾天有好處,之後就能康復了。

玉攔子替老孃掖好了被角,輕手輕腳出來,掩上門,出來殺了兄長的這邊,看那丫頭張著雙臂,福珞還迷迷登登的坐在她懷中,蜷成一團。死了的屍體斜在一邊。比起來更見得那死了的猙獰可惡,而那蜷成一團的瑟瑟可憐。

玉攔子不由得責怪自己:“怎麼能把她就這麼丟在這裡呢?人家是千金小姐,又不是我們的寨中女賊可比。”他叫那丫頭一聲。丫頭聽見了,但手臂反應不過來,原來已經嚇僵了。玉攔子不得不把丫頭的手拉開,好讓他把福珞抱起摟在懷中,像抱一隻小雞似的,對她道:“你跟我娘呆一會兒。我來清理。”

福珞只是呆呆的,視線並不看他,看著比他低三十度角的地方。

玉攔子把她像護一隻雞雛似的護到老孃床邊,把她擱在老孃腳邊。這張床也是老式的,很寬大,放幾隻像她這樣的小東西都夠用。他幫她也掖好了被子,出來,看兄長血橫狼藉的在那兒,要收拾起來還真不容易。他到這時候,倒也不著急了,想著:蝨多不愁,債多不癢。索性做個乾淨,跑他孃的!

玉攔子就沒拿掃帚、沒拿鐵鍬,就這麼甩著手出來,叫上那丫頭。那丫頭好歹是能走路了。玉攔子到外頭,跟他自己的眼線囑咐了件事兒。眼線領命,把那丫頭一起帶了走了。

玉攔子就順後門而來,顏色如常,見著人,就問他嫂嫂在哪兒。人指著街亭道:“那兒跟人嘮嗑呢!”

街亭在官道邊兒上,時有行人客商來往。遇雨遇陽,就可以進亭躲避。這亭子是善心人發願修的,為的是替行路人遮蔽歇息。有婆子在那兒擺攤子賣茶水、賣雞蛋。有些婦女會帶著針線、草編等活計過去,跟她嘮嗑打發時間。

玉攔子走過來時,年輕些的婦女就轉過身迴避了。年長些的婦女毫不掩飾好奇、疑問、或者同情,用內容豐富的笑面迎著他。魯大媳婦有些訕訕的,想著:幸虧說他壞話是前陣兒的事情了。但畢竟還是臉上發燙。

玉攔子側對著她,不與她正面相對,這也是小叔子的禮數。他這樣側著施了一躬,道:“嫂嫂請了。兄長請嫂嫂回家一下。”

魯大媳婦回了不到位的萬福,道:“他請我回去幹什麼?”

玉攔子拖說不知,只站著等魯大媳婦,口裡沒說催,那健碩的身子在道口上一站,遮了陽光,天然的就有威逼感。魯大媳婦沒來由的心裡突突亂跳,把手上活計草草捲了一下,跟女人們告別。女人們都笑著道:“走你的吧!大郎等你關門吹蠟呢!”

女人們上了年紀,開起玩笑來是有點犖素不忌。魯大媳婦今日不知怎麼了,聽了格外的著惱、又格外的好笑。就像面板經了熱水燙,特別敏感,小風軟軟一吹,就唉喲喲的抖,不知是痛呢、還是痛快。

玉攔子不等她行來,已經先舉步。魯大媳婦愣了愣,就跟了上去。

玉攔子不與她並行,也不屑跟在她後面走,就在前頭,走了一會兒,曉得自己男兒家腳程快,怕她要跟不上,就在邊上站一站,聽她跟上來了,再接著往前走。

魯大媳婦看他在前面遮了太陽的剪影,想著:這才是男人!肩是肩、膀子是膀子、腰是腰、腿是腿的……

想到腰腿上,魯大媳婦心思又亂了亂。

前面就是家門。

玉攔子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