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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人又尷尬地看向了別處。

那時我想,我們只是這樣而已:沒有過什麼激烈的爭吵,沒有過“三觀”不合,沒有過性格不符,也無關物質,只是純粹地在一起。分開僅僅是因為那個年紀裡,註定了沒有結果和不了了之。

你去了英國,我卻在世界的另一頭想起了你,就像想起一個老朋友。時間帶走的那些單純日子,如今偶爾還會和朋友笑著談起,只是早上再照鏡子時,發現已是另外一張成熟的臉。

時光流動 / 桃米水

第三次賭博

文 / 顧穎 作者 @錦衣遊

朋友跟富一代吃飯,拉我作陪。雖然我認為和富二代吃飯更讓人歡喜,但先和富二代的爹共進晚餐,也不失為走近夢想的一種途徑。

富一代是個賭博愛好者。比起賭神和賭鬼,我認為這樣的稱呼比較客觀,因為大多數熱愛賭博且沒破產的人都自認是賭神,在賭博的心理戰術中獲勝,比拉到一筆風投更讓他們自豪。事實上,賭神與賭鬼是一樣的,只不過成王敗寇,贏者是神,輸者為鬼。

富一代吃得不多,但很能聊,陸續說了些賭場的事。作為一個只能在影視劇裡臆想豪賭的平民,他為我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富一代說他一個朋友在賭桌上輸了五億,輸光了自己的財產後,還憑著之前的輝煌借到幾千萬,下一秒便變成了籌碼,煙消雲散。富一代感慨地指著自己的頭說,這人腦子已經壞了。

我問他,贏的時候怎樣控制自己及時收手。

他說,爆掉。

我無法理解這樣的專用名詞。他解釋說,就是故意輸一把,押一個最不可能贏的。贏能使人貪婪,及時的輸讓人警醒。

我人生唯一的一次all in是和朋友玩德州撲克。手捏full house的我以為足以傲視群雄,結果一把四條就讓我從此不再玩德州撲克。我牢牢記住喊出all in那刻的心跳聲和攤牌時的幻滅,無法控制的東西只有遠離它最安全,比方賭博,比方吸毒,比方愛情。

輸讓人罷手,富一代總是對的。

我媽是一個幾乎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同時誕生的平凡婦女。在她身上有著那個時代的普遍價值觀,又極具個人特色。這個特色,很難用一個詞來概括。她從不懼怕看恐怖片,她可以一邊打著毛衣,一邊淡定地看鬼片,同時對我脆弱的心靈表示蔑視。她敢於衝撞任何直屬領導、國企幹部,只要她認為自己是對的。她受不得委屈也欠不得人。她是我認識的神經最堅韌、性格最剛烈的人,沒有之一。

總之,我媽這樣的性格絕對是一個痛恨賭博,和賭博這回事永無交集可能的中華婦女。但以宏觀的眼光來看,我覺得這樣的性格已經具備了上賭桌的基本素養,或者說,每個女人都是賭徒,在她們的人生中至少有一次,做了場豪賭。那就是婚姻。

我媽說過一百遍,當初和我父親相識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看上他。並且明確、斷然地拒絕了他,連好人卡也沒發。但我爸是個好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境,他寫了封信給我媽,說其實他跟我媽相親時,別人還給他介紹了個姑娘,他覺得已經相了我媽,就把那廂給回了。以現在的世道來看,我覺得我爸這個行為的後果取決於他的長相。他長得憨厚純美,這就是個淳樸青年的心聲;他長得尖嘴猴腮,這就是變相的質問,並且帶著輕微的脅迫。我爸的長相介於這兩種之間,我媽是簡單的女青年,她沒覺得我爸在脅迫她,她只是覺得很內疚,總不能因為她的退出攪了人家的姻緣吧,於是她思前想後,決定捨生取義,嫁給我爸,開始了人生第一輪賭局。

在相當長的時間裡,我想她可能不止一次以為自己賭輸了。也許百分之五十的中國式婚姻,都會讓人產生想退場的挫敗感,而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是婚姻制度,是時間,還是人性?我媽和我爸的婚姻就像芸芸眾生中的一對,沒人能說清是天作之合還是人間怨偶,他們爭吵,冷戰,然後和好,繼續生活。

每一對夫妻的生活都可以寫一本小說,拍一部家長裡短的電視劇。我爸和我媽也是,他們可以為了一把蔥買貴了一毛而爆發戰爭,也會為了毛主席和鄧主席哪個更英明而冷戰一週。更多的時候是各幹各的,很少交流。偶爾歡笑快樂的片斷,夾雜在日復一日的冷淡中,容易讓人遺忘。

在一場起因不名的吵架中,我爸動手打了我媽一下。

那個冬天的夜晚我媽去黃浦江邊走了一圈,我爸只穿著棉毛褲出去找,沒找著,回來了。我媽也回來了。那時還不流行“動手一時,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