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入自如。
謝謙之臉上這才有了幾分訝然,偏偏是在昨夜,偏偏是他回了謝府之後,恐怕出了問題的不止禁衛軍,連謝府都有帝王深埋的暗樁。
喪鐘響的時候,三皇子府剛剛收到了訊息。
朱初珍神情僵滯,旭兒尚不解事,見母親不理他,含糊的喚了兩聲“娘”,卻沒有如平常般得到回應,委屈的去扯朱初珍的袖子。
香嵐忙把旭兒抱過來,勸導道:“嬤嬤走前交待了,皇子妃現在可不能慌啊,府裡已經忙起來,您也該準備入宮的事了。”
香嵐說的是朱初珍的乳孃,也是她身邊的主事姑姑,現下估計正在召集府上各處的管事僕婦交待事情。
朱初珍連忙起身,張口卻問道:“殿下呢?”
香嵐神色一黯,低聲回稟道:“在後院小亭。”
初夏時節,綠蔭漸長,在陽光下越顯蒼翠欲滴。
楚豐翻手將杯中酒灑入黃土,落在朱初珍眼中少見的有些落魄。望見妻子,他落寞一笑,招呼了聲:“你來了。”
“殿下。”朱初珍上前,半攬著他肩膀,讓自己成為他的依靠。
“我早知有這一日,生死有命,想父皇一世堪稱明君,已無憾事。到今日不想我還是看不開。”楚豐半擁著妻子,父皇交待他一些事的時候,他就知道恐怕是到了垂危之際。
論恩寵,他雖不及靖安,卻也是父皇手把手教過的。父皇確實不是母妃的良人,或許他最在意的只有靖安母女,但他對父皇始終抱著對父親的敬仰與愛重,不只是因為他作為君主的魄力與能力,也因為他始終將自己所愛之人保護的好好的。
“還有我在,有旭兒,有母妃……”他的妻子絮絮的安慰著,楚豐的心奇蹟般的平靜下來,將朱初珍擁的越來越緊。
宮中四處都被禁衛軍嚴密把守,鐵甲與兵刃交接之聲鬧得人心惶惶,隨著喪鐘聲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要變天了。
“母妃,父皇真的死了嗎?”楚雲哭得滿臉淚水,嗚咽著問道。
王貴妃伸手將楚雲摟緊懷裡,眼中含淚,心如油煎,卻不敢顯露出一絲焦慮與恐懼。她還有女兒必須要保護,她是王家女,絕不會這麼輕易倒下。
“雲兒不要怕,母妃在呢。”王貴妃咬牙道,心卻像針扎一樣痛,竟然就這麼走了?甚至都不願讓她們見他最後一面,這也就算了,他心中在意的從來只有安寧宮那位,她認!誰讓是她先動了心,她不怨!
可雲兒呢?就只有靖安是他女兒嗎,就只有那個女人生的才是他的骨肉嗎?
王貴妃眼淚成串的往下掉,她怎麼能不替女兒委屈,她怎能不向那對姐弟去爭去奪?
“王貴妃娘娘?”緊封的殿門外忽然有人高聲喚道。
宮人們一驚,王貴妃把楚雲抱的更緊,不敢應聲,殿外呼聲更急,幾個掌事姑姑強撐著上前應答。
王貴妃見狀,一把扶住楚雲的肩膀,囑咐道:“雲兒,這宮中如今已被太子與靖安困成鐵桶,母妃先前與謝家那女人聯手對付過靖安,還有教唆錢家縱火公主府的事,這賬你父皇不算太子恐怕也是要找我算的。可你沒有,你甚至還給她遞過訊息,靖安素來愛恨分明,是無論如何都會攔住太子的。雲兒,你一定要記清楚,等你舅舅入宮他們就不敢動你了!”
王貴妃心中悔恨交加,若不是公主府縱火案牽連王家,王家也不至於收斂至此,以至於此時她和雲兒連個依仗都沒有,王貴妃心中又將王婉恨上千萬遍。
“母妃!母妃我不要!靖安皇姐不會的,縱火的事跟你沒關係!我去找她救你!”楚雲惶急道。
“雲兒!”王貴妃一把把她拉回來,死死困住。
“娘娘,說是吳總管有旨意送來。”打頭的姑姑回稟道。
果然,王貴妃扶正釵環,重整儀態,再不管哭鬧的楚雲,正色道:“開殿門!請聖旨!”
吳總管大步入殿,宮人們戰戰兢兢的縮做一團,而王貴妃跪坐在正中,端莊持重。
“吳總管,請宣旨吧,是賜死還是廢黜?”
楚雲聽王貴妃這麼一說,更是滿面悽惶,扯著王貴妃泣不成聲。
吳總管嘆了口氣,把聖旨遞給她,低聲道:“娘娘自己看吧,老奴先告退了。”
王貴妃一怔,慢慢展開,望著那熟悉的字跡,心臟驟然緊縮,疼的難以自抑。
“陛下!陛下!”她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那是賜婚六公主楚雲與謝家次子謝弘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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