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著一地白晃晃的太陽。
靖安面上輕痛,她伸手一抹,染了一絲血色。她望向那少年,又問了一遍:“你現在是要殺了我嗎?”
“阿羲!”衛顏沒想過會誤傷了她,面上一慌便想上前,伸出的手卻被她避開,哪怕他自己的手已經傷的鮮血淋漓。
衛顏怔怔的低下頭,喃喃道:“你明明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你動手的。”
“殿下,不可!”侍衛統領兩步上前,警惕的望向靖安,“太子殿下,皇帝駕崩前只有靖安公主在側,聖旨一定在她身上,太子當以大局為重,萬不能……”
“閉嘴!退下!”衛顏面色一冷,低聲喝道。
那統領一臉的心有不甘,暗暗動作,那些東宮侍衛隱隱便呈包圍之勢將靖安逼至中央。
“看來衛家的人你用的並不順手啊。不錯,聖旨就在我身上!太子殿下待要如何呢?”靖安揚眉冷笑,劍鋒側指地面,亦是無畏。
衛顏一個閃身近前,一手壓制住靖安的動作,反手奪過她手中劍,一切都不過瞬息之間。
“公主!”朱謙驚呼道,長劍出手格擋衛顏。
衛顏卻陡然提速,一個旋身離了靖安,反身一劍直插入那統領胸口,那人瞪大了眼睛低頭看穿胸而過的劍刃。溫熱的血濺上少年無悲無喜的一張臉,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一副場面啊。
美若謫仙的少年本應是超然世外、不染纖塵的存在,他蒼白的臉上卻濺上一串血珠,美得妖異而不祥。他抽劍的動作利落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那統領直愣愣的跪倒在地上,血漸漸蜿蜒而下,沾染了少年的衣襬,而那人也頭一垂,斷了氣。
“這是我的誠意,我心始終如一,皇姐劍之所指便是我劍之所向。”
即便有一日,皇姐的劍指向我,我也會反手將它刺入自己的胸膛,剖開那顆心給你看一看。這話衛顏不敢說,他何嘗不知道這樣的感情有多麼絕望而令人恐慌。
靖安不語,垂下眼睫只恐他會看出自己心軟,僵持了一會兒才再度冷著聲音開口道:“報喪吧。”
喪鐘有如噩夢般再度敲響,莫大的惶恐籠罩了整個帝都,越來越多的軍隊開始出動,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即便是久經風浪的王謝兩家家主,腦子裡都一瞬空白。
“陛下駕崩了!”
謝謙之眼瞳驟然一縮,滿臉驚駭,更不用說謝陵與謝弘了。
謝相來不及多說,便匆匆與聞訊而至的謝家叔伯一輩進書房議事,而同樣的情形也在帝都其他世家閥門上演著。
謝謙之腦海裡轉過無數個念頭,帝王怎會突然駕崩,這與太子顏是否有牽連?帝都的形式越來越緊張,早就有風雨欲來的氣息,原以為是三皇子與太子的對峙,王謝兩家的爭鬥,現在看來只怕是沒那麼簡單。
“敬文皇后才去了不到兩年,怎麼陛下也駕崩了呢,靖安她……”謝弘說不下去了,煩躁得坐立不安,東宮與三皇子比絕對示弱。
他的話卻如同一聲驚雷劈在謝謙之頭上,兩年,上一世也是敬文皇后去了不到兩年,帝王就駕崩了。難道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定數,誰也逃不過?難道太子顏死後阿羲也不得善終嗎?謝謙之因為這樣的猜測而陷入某種熱切與瘋狂。
“二哥你要去哪?”謝弘揚聲問道。
“回公主府!”謝謙之不信命,即便有所謂的命數,他也絕不會再放開靖安,王婉的鳳命都能被靖安改了,那何況靖安呢,哪怕是拼卻這條命,他也要與所謂的天命爭上一爭!看是它強還是我強!
“站住!”書房門大開,謝相厲聲喝道。
謝謙之只躬身喚了聲父親,那模樣竟是毫不在乎再忤逆一次謝相,甚至是公開站在政敵的那一邊。不錯,帝王死後,能與太子爭奪龍椅的就只有三皇子了。毫無例外,太子、靖安、朱家以及站在太子一黨的人都將成為三皇子與謝家的敵人。
“準備一下,眾人隨我入宮!”謝相望著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吩咐道,謝陵、謝弘以及謝家在朝為官的一干人等都躬身應了。
見謝謙之舉步欲走,謝相這才拂袖怒道:“靖安公主已在宮中,陛下駕崩前,只有她一人侍奉身側!”
這才是眼下最大的麻煩,因為帝王駕崩前只有她一人在乾元殿,陛下對靖安的榮寵又是天下皆知,所以她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沒想到,我們都棋差一招!”以為禁衛軍中有自己的人便萬無一失,誰料想會被擺了一道,讓靖安在公主府和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