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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當年先帝爺賞我的,如今就給了你吧。”

“這……不可。”眉畔連忙推辭,“孫媳婦怎能奪長輩心頭所愛?”

這可不是早上那些長輩們隨手捋下來的鐲子可比——那些東西一看就是提前戴在手上,好方便拿下來送她。太妃這個,顯然是隨身多年的東西。還是先帝賞賜,貴重非常。

“說不上什麼心頭所愛。”太妃還是溫溫的笑著,“不過是戴了多年,習慣了。你是長媳,宗婦,將來身上的擔子很重,萬望你記得今日之喜,切莫懈怠。”

“孫媳婦牢記。”眉畔只好應道。

從首善堂離開,她有些挫敗,“太妃好像一直都這樣,溫溫淡淡,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似的。”她以前在這裡住過,那時候每天都見到,太妃對她也沒多親近。現在成了孫媳婦,好似也差不多。

“她老人家禮佛,心意極誠,自然不在乎紅塵外事了。”元子青不以為意道。

眉畔皺眉。禮佛當然是好事,但禮到這個程度,就覺得有些過了。她終於覺得太妃的氣質哪裡熟悉的,有些地方看起來,簡直跟尼姑庵裡的那些得道女尼差不多!

這個念頭讓眉畔心驚肉跳,太妃要是出家那還了得?

“對了。”她又想起一個人,問道,“方才我們進門時那是誰?我瞧著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的人。”但不是福王府,福王府下人的衣裳不是那樣的。

元子青道,“那是宮裡的內侍。從前就伺候太妃的,後來跟了出來。爹說他伺候慣了太妃,就仍舊讓他在首善堂伺候。”

眉畔恍然大悟,“原來是宮裡!”剛才她在宮裡的確看過很多這樣的人,但因為這些人都像是能隱身一般,輕易注意不到,又沒說過話,所以印象非常淡,一時想不起來。被元子青說破,就簡單得多了。

“怎麼了?”元子青問。

眉畔自己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件事跟元子青商量不太合適。他早就習慣福王府的氛圍,竟也不覺得奇怪,於是搖頭,“沒事。只是好奇罷了。”

這一天光是到處見人磕頭,回到隱竹園裡,眉畔自然也沒什麼心思逛園子了。早早命人傳了膳,吃完就去睡了。元子青這一晚也沒敢鬧她。昨日實在是太瘋狂了些,他也心疼眉畔,見她累成這樣子,自然要讓她好好休息。反正他們,來日方長。

好在畢竟年輕,第二天眉畔醒來時,已經重新恢復了精神抖擻。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但她實在不願意回去,只讓人送了禮物,自己和元子青都沒動。而是寫了帖子,請周映月過來做客。

眉畔想到可以商量的人,便是她。反正早晚也是自家人,現在讓她參與進來,也沒什麼不妥。——元子舫和周映月今年都十七了,婚期就定在明年春天。

據說元子舫本來是想要定年內的,但一方面周映月不同意,另一方面,兩兄弟前後腳離得太近,傳出去也不大好聽。所以最後只得推到明年了。

周映月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江南忙出海的事,因為海禁初開,很多地方大家都沒有經驗,只能摸索著去做。周家身為“先驅”,自然要起到模範帶頭作用,不光主動配合朝廷,還要負責在初期帶著那些海商會的會員們一起發財,掙到足夠多的錢——補貼給朝廷的糧餉已經交出去了,賺不回錢來可就要自己賠了。

所以周映月如今忙得不可開交。這也是她不同意今年結婚的原因之一。結了婚她不可能再這樣無所顧忌的出去拋頭露面。就是元子舫不在意,福王府這邊也不好看。但是這些事千頭萬緒總要有人來做。等明年上了軌道,也就好了。

這次她是特意趕回來參加眉畔的婚禮,過幾日就又要去海州的。所以眉畔才急急地下帖子請人,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眉畔將元子青打發了,然後私下拉著周映月,說了自己的打算。周映月聽了倒是十分贊同,“你若是想做就去做。做成了也是功德一件。不過太妃我沒有見過,她什麼樣子,你跟我說說。”

眉畔就將自己的擔心和猜測都說了出來,“雖然世子說,太妃一貫都是如此。可我還是擔心,她萬一突然想不開,要出家怎麼辦?”

“竟是這樣麼?”周映月的見識顯然比眉畔多,“照我看來,信佛倒未必,但太妃心裡有事,八成是真的。”

“這怎麼說?”

“這人吧,要是心裡苦悶無處發洩,就容易轉而寄託到虛無縹緲的神佛上面去。”周映月道,“我想太妃禮佛,恐怕是從在宮裡就開始了。若我猜測不錯,或許還是王爺被抱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