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香續絡膏也不簡單,是田苦從醫書裡找出來的。唐鷗和沈光明為了找製作續絡膏的幾味藥,幾乎翻遍了彩雀澗周圍的山嶺。唐鷗白日裡要跟我出去尋文玄舟蹤跡,夜裡就跟沈光明出去找草藥。這續絡膏製作不易,要熬足六個時辰不可斷火,一會兒文火一會兒大火,一會兒加這個一會兒添那個,甘樂意和宋悲言日夜守著,誰都沒睡過囫圇覺。”
遲夜白不由感嘆:“辛苦了。待我好了,一定好好多謝大家。”
司馬鳳放下手裡的東西:“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骨頭寨裡,文玄舟他……”
司馬鳳打斷了他的話:“別說,現在不用說。等過幾日你能起身了,再慢慢講吧。”
遲夜白愣了片刻,覺察司馬鳳似乎對自己懷著怨氣:“你怎麼了?”
司馬鳳給他包紮好了,抬眼無聲看他。
遲夜白因為手臂和頸脖處都有傷,背上也遍佈著鱗鱗傷痕,因而一直裸著上身。他頸上除了受傷的那處,還有一道極深的勒痕和抓痕。司馬鳳也曾想過裡面發生什麼事,但他不敢細想,也無法去細想。
“你對不住我什麼?”他問遲夜白,“你從水裡上來,跟我說的什麼?”
遲夜白想了一陣才回憶起當時心裡的想法。
“沒抓住文玄舟。”遲夜白現在仍舊很遺憾,“我倒不是打不過他,而是……而是我當時心裡有些亂了。加上裡頭沒有光,文玄舟是個高手,下手狠,角度刁鑽,我心裡頭一亂,就沒能作出好的應對。”
司馬鳳更糊塗了。
“抓不住就抓不住,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遲夜白猶豫片刻,才啞聲開口:“若是擒住文玄舟,或者能知道多一些神鷹策的事情,你就能儘快把他和那些情報交給朝廷,好讓晴姨儘快回家。若是你爹以文玄舟和文玄舟手裡的資訊跟朝廷交涉,說不定還能讓你家從神鷹策和神鷹營這泥淖裡儘快脫身。”
司馬鳳一時無語,遲夜白越說越覺得懊惱:“是我不好,沒幫上你,反而辛苦你了。”
“唉……”司馬鳳長嘆一聲,扔了手裡的帕子坐在床沿上,把遲夜白臉頰上的頭髮撩開,低頭就去吻他。
遲夜白不便移動,也著實沒想到他會這樣突然,一時僵了,片刻後才驚得開口阻止:“你……”
他張開了口,司馬鳳便趁虛而入,擒了他舌尖密密地攪弄。
遲夜白被他從水裡撈上來之後便失去了意識,回到傑子樓的當夜發了熱,如今熱度退去了,口內溫度卻仍舊略高於體膚。司馬鳳顧念著他身體尚未恢復,不敢過分,吻了片刻便退出來,鼻尖抵著他鼻尖,輕聲說了句“混蛋”。
遲夜白被他吻得臉上發紅,人也有些糊塗,愣愣張著嘴,喉結一動,將嘴裡的津液都嚥了下去。
司馬鳳頓了片刻,伸指慢慢撫著他眉峰:“吞什麼……不許吞。”
遲夜白:“……”
他沒法移動身體,左手卻能動。司馬鳳這句話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此刻親密依偎著,他卻毫不討厭。遲夜白略略抬起手臂,把手掌搭在司馬鳳腰上,慢吞吞喚了聲“司馬”。
“你這個混帳,傻子。”司馬鳳說話的聲音很低,氣息滾燙。兩人沒有親吻的時候,僅是片刻氣息交換都令人燥熱。
遲夜白按了按他腰身,司馬鳳明白他意思,便又低了頭,噙著他唇輕吻。
直到遲夜白額上沁出薄汗,司馬鳳才戀戀不捨地起了身。“你以後再說這樣的混賬話,說一次我就親你一次。”司馬鳳說,“無論何時何地,反正我素來不要臉,遲當家也與我一樣不要臉好了。”
遲夜白:“……什麼混賬話?”
“就是什麼回報我啊,對不住我啊,之類的混賬話。”司馬鳳擦去他嘴角的溼痕,“我不喜歡聽。”
遲夜白:“……你喜歡聽什麼?”
司馬鳳:“聽你說中意我,日夜想我,想得不得了,想得睡不著,飯也吃不下,武也練不好。”
遲夜白:“那些我說不出來。”
司馬鳳:“但你心裡是這樣想的,是不是?”
他佔了便宜,在難過中生出心滿意足,一時間又忍不住調笑起來。只是他沒想到,對於他這句厚臉皮的話遲夜白沒有否認,反而眨眨眼,“嗯”了一聲。
司馬鳳差點激動得又撲了上去。
“我要死啦,小白。”他乾脆坐在床邊,把下巴歪著搭在床上,“你說你想我,中意我,我真的快活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