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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文玄舟大汗淋漓,瘋狂地撲向燃燒著的書架。火從他的衣衫、手腳,漸漸爬滿了他全身。他身體一分分在火焰之中消融,只剩一張扭曲的臉,仍在大聲吼叫:“不如殺了你……不如殺了你!!!”

“世上只有我知道神鷹策的所有事情,你不想要神鷹策了嗎?”火焰雖烈,卻無法傷害遲夜白分毫。他在火焰中行走,漸漸接近文玄舟。

書架雖然被烈火焚燒,卻仍舊完整無缺。唯一被這火焰摧毀的,只有文玄舟的影子。遲夜白站立著,搖搖晃晃。他的頭疼得厲害,後腦上一抽一抽,似是被針狠狠扎著。

他在疼痛中仍惦記著田苦,還想再多說一句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忽見四周的火焰猛地一收——火光消失了,文玄舟的影子也消失了,只有一盞蓮花燈安然放在過道中央。

年幼的司馬鳳彎腰把它拿起,高高舉過頭頂:“小白,你真厲害!”

“……你才最厲害。”遲夜白疲倦地笑道。

蓮花燈的火焰漸漸膨脹,接著無聲炸裂。細小的光點四散開來,遍佈房間,它們飛掠過遲夜白身邊時還揚起了他鬢角細碎頭髮。房間中一時溫暖明亮,但蓮花燈沒有了,司馬鳳也沒有了,只有遲夜白一個人,站在這個明亮的空間裡,四處全是密密麻麻的書架,完好無損。

水滴落在地上,聲音極為清晰。

遲夜白睜開眼睛,劇烈的疼痛忽地從四肢百骸傳來,令他驟然清醒。

水滴不知是自己身上的血還是汗,總之他跪在地上,膝蓋下一片溫熱。

文玄舟站在他面前,聲音顫抖:“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遲夜白張張口,沒有發出聲音。頸上仍彆著那一截斷劍,遲夜白無聲吸了一口氣,忽然奮起力氣,以左手一把抓住那截斷劍,隨即立刻後仰,就地一滾,立時遠離文玄舟有丈餘遠。

文玄舟仍震驚著,甚至沒能對遲夜白的一連串動作做出反應:“你為什麼能出來?”

遲夜白一直退到牆邊,才敢出聲回答他:“我為何不能出來?”

“不可能的。”文玄舟顯然不能相信,“還沒人能從我手底下走得出來。”

遲夜白將斷劍咬在齒間,空出的左手伸到腦後摸索。

文玄舟的聲音頓時變了:“你做什麼?——你做什麼!”

他竄到遲夜白跟前,一把捏住遲夜白的手:“沒人贏過我的,這一招從來沒人贏過我!”

他話音剛落,遲夜白便將嘴上咬著的刀片狠狠吐出,劍刃直衝文玄舟喉間。文玄舟為了躲避,迫不得已放開了手。

在這個空隙中,遲夜白終於從耳後兩寸處扯出一根細針。

針約寸許長短,光滑柔韌,扎入時若無內力加持,只怕無法入肉。

短劍終於落地,遲夜白將那根細針扔了,胸口起伏,連續喘氣。

“這東西……是你剛剛扎進我腦袋的。”遲夜白低聲說,“無論你如何神通廣大,但言語不是巫術,我從未聽過有人能憑几句話就可令人陷入昏迷。”

文玄舟沉默不語,遲夜白只能聽到他粗喘的聲音。

“神鷹營裡所謂的言語操縱……實際上還是要藉助這些工具吧?”遲夜白飛快地說,“你將鐵絲嵌入我手臂,這種疼痛太猛烈,於是掩蓋了細針帶來的痛楚。若不是方才腦後疼得厲害,只怕我也想不到。你的姐姐也是這樣死的麼?所謂的水滿則溢……你們是如何傷害她的?一邊唸誦,強迫她聽那些雜亂的內容,一邊以這樣的器械來折磨她,對不對?能令我發瘋的東西和令我死的東西可是完全不同……”

他話未說完,文玄舟已奔至身前,鐵爪似的手緊緊鉗著遲夜白頸脖,手指掐入他頸上傷處。

遲夜白知他徹底起了殺心,腦中一空,方才自己以化春訣功力崩斷繩索的事情突然清晰浮現。

他唯一可用的那隻手沒有用於抵抗文玄舟,而是立刻攤開五指,印在身後的牆壁上。

所有功力全凝於掌中。他手掌底下的骨頭飛快地膨脹,隨即出現了細細的裂縫。文玄舟並不知道遲夜白在做什麼,他使出渾身力氣壓在遲夜白身上,手上勁力越來越大,幾乎要擰斷遲夜白脖子。

“不抵抗麼……我有許多方法可殺你的,許多方法!”文玄舟嘶聲怒吼,“誰都逃不出去!”

這人的脖子真細……他竟沒有運功抵抗……文玄舟心中掠過一絲怪異感覺。還未等他理清楚這絲異感的源頭,遲夜白身後的牆壁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炸開了。

文玄舟收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