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集中過她的家人?他是不是當過官僚,專門負責處理死者的檔案?又或者他是緘默不語的冷漠旁觀者?她還暗自感到一種強烈的快意,因為她一直以來都在欺騙著時裝界。想象一下,他們要是發現這位來自馬賽的黑髮纖瘦美女實際上是普羅旺斯鄉下的猶太人,她的祖父母死於索比堡的毒氣室,會作何反應呢?如今,她身為模特、法蘭西的形象美女——這就是她的報復。
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收回下顎,微微張開雙唇,漆黑的雙眼裡燃起了火焰。
現在她真的準備好了。
他們不間斷地工作了三十分鐘。傑奎琳擺了幾種姿勢。她曾四肢攤開躺在一張普通的木質椅子上;她在地上雙手撐地擺過坐姿,雙眼閉著,向後仰著頭:她擺過站姿,雙手叉腰,滿眼厭倦地望著米歇爾的鏡頭。米歇爾似乎很喜歡眼前的一切。他們步調很合拍。每隔幾分鐘,他會停下幾秒鐘更換菲林,然後迅速恢復拍攝。傑奎琳經驗老到,十分熟悉拍攝中的各個環節。
所以,當他突然從攝影機後面走出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只見他伸手捋著頭髮,皺著眉,說道:“清場,拜託了,我要私人空間。”
傑奎琳心想,哦,基督啊,這下好了。
米歇爾說:“你出了什麼見鬼的問題了?”
“我什麼問題也沒有!”
“沒有?你蔫兒了,傑奎琳。畫面全都蔫了。我還不如拍個穿衣服的模型。我可不能把一打沒精打采的照片交給紀梵希。根據我所聽到的街談巷議,你也是丟不起這個人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年華老去了。這就是說,誰也不知道你還值不值現在的身價了。”
“你只管回到機器後面幹你的活吧,我會讓你看看值不值。”
“我看得夠多了。今天完全不在狀態。”
“胡說八道!”
“要不要我給你弄杯喝的?來杯葡萄酒,也許可以幫你放鬆些。”
“我不要喝的。”
“可卡因怎麼樣?”
“你知道我再也不碰它了。”
“好吧,我要來點。”
“本性難移。”。
米歇爾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一小包可卡因。傑奎琳坐在道具椅子上,眼看著他將藥粉在玻璃桌面上排成了兩條線。他吸了一條,然後向她遞過一張捲成筒的一百法郎紙幣:“今天想不想當一回壞女孩?”
“全歸你了,米歇爾。我沒興趣^”
他彎下身子,將第二條線也吸了,接著又用手指抹著桌面,用手指肚蘸著殘餘的粉末:“你要是不想喝,也不想吸粉,也許我們得想想別的辦法燃起你的熱情。”
“比如?”她說。不過她心裡知道米歇爾想的是什麼。
他站到她身後,將雙手輕輕放在她裸露的雙肩上:“也許你該想想被人弄上床的滋味兒,”他的雙手從她肩上移幵,撫弄著乳房的上部,“也許我們該乾點什麼更真實的,讓你不僅僅限於想象。”
他的髖部抵住了她的背部,讓她感覺得到他皮褲下勃起的話兒。
她躲開了。
“我只是想幫你,傑奎琳,我想確保這些照片拍得好。我不想看見你的職業生涯受到破壞。我的動機是純潔而無私的。”
“我怎麼從來沒看出你還是個菩薩心腸呢,米歇爾?”
他笑了:“跟我來吧。我給你看樣東西。”他拉住她的手,將她從道具上拽下來。他們走過一道走廊,走進一間房間,裡面除了一張大床再也沒有別的傢俱。米歇爾脫了襯衫,又開始動手解褲釦。
傑奎琳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想拍好照片,我也想拍好照片。咱們一塊兒調整好狀態。來,脫了衣服,免得破壞了好時光。”
“你他媽的幹你自己吧,米歇爾。我走了。”
“來吧,傑奎琳。別瞎耽誤工夫,上床吧。”
“不!”
“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初你和羅伯特·勒布謝睡了覺,所以他才給了你那個馬斯蒂克島的泳裝合同。”
“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告訴我了。”
“你是個雜種,他也是。我可不是十七歲小女孩,就為了讓大腕米歇爾拍照就可以劈開大腿。”
“你如果走出這扇門,你的職業就完蛋了。”
“我才不稀罕呢。”
他指著自己挺起的話兒:“那我該怎麼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