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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候,“我知道你不是會自己尋死的人。沿途的監控也沒有拍到你經過的畫面,我想除了被綁架,沒有更好的解釋來說明你的離開。但綁架都有目的,為財為仇,起碼該有通牒告訴家人你是死是活。我始終相信,沒有屍體,就是最好的訊息。你也一定會回來!”

吳是非抿著唇,不再能像對父母一樣堂而皇之地說謊。怕被這雙琢磨人心的眼看透戳穿,怕一旦說出真相,就連丁槑也不信。而丁槑是吳是非唯一可信賴的人,她不敢冒險失去這份信賴。

當然,關於如何被捲入異界,掉在酒吧後巷時吳是非已經完全想起。就是一陣同樣詭異的風,乍然在巷口形成向上的氣旋,把正在往巷外走的吳是非輕易帶上半空。風裡垃圾四散飛舞,一塊不明的碎片正打在吳是非後腦上,她暈了過去,醒來後便身處了異界。

所以並沒有什麼襲擊,沒有陰謀,一切都只是命運的意外。早一分鐘晚一分鐘,被捲走的都未必是吳是非。實在是可笑的巧合!

但吳是非,又怎麼還笑得出來?

七年了,丟失的豈止是時間?

翌日,前一天來過沒來過的發小全都聚集在吳是非家的衚衕老房子裡。他們有的人在外地出差,撂下電話訂了機票就往回趕,在小院裡看見她,一窩蜂地撲過來,摟著她哭了還哭,親了又親。

他們簇擁著吳是非下館子,要了包間點上滿滿一桌子山珍海味,吃飯,喝酒。

七年沒有沾啤酒了,吳是非喝下第一口竟然只覺得苦,下意識想起了香甜又酸辣的馬奶酒。那是她第一口就愛上的異界飲料,暖暖的,不上頭。她可以跟姒兒還有葉齡徹夜喝酒唱歌,無憂無慮。後來又加上了袁恕。

酒啊,七年裡幫她以解思鄉!

酒啊,如今一口一眼回憶,看見的都是袁恕!

吳是非將杯子放下,藉口姨媽來了,不肯再喝。

邊上就有人遞上了煙,是好煙,一包的價錢可以買十包呂宋。呂宋是吳是非帶到異次元的煙,最後的五支她在袁恕垂危的晚上一氣兒抽完了四支。剩下一支揣在身上,昨天夜裡反反覆覆睡不著,起來在院子裡點著抽完了。抽得滿臉是淚!

接過發小遞上的煙,吳是非駕輕就熟地點燃,吸著。將近四年的時間沒再沾過煙,昨夜之後,這技能又毫無障礙地變回了日常習慣。

吳是非覺得酒就算了,抽菸的習慣還能留著,挺好的。這樣她就不用去摸旱菸杆了!

袁恕親手做的旱菸杆,是她唯一從異界帶來的念想,也是令她相信這七年不是一場幻夢的鐵證。

奇怪,滿桌的佳餚滿室的歡愉,可每一件事都令吳是非不自覺想起草原。七年裡她無時不刻不咒罵蠻荒的不便,咒罵飲食咒罵服飾咒罵衛生條件,她受了七年的煎熬,終於回到了文明便利的現實,卻可笑地發現原來自己罵罵咧咧的日子裡已經不知不覺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離開現實想念現實,離開了草原,她又開始止不住地思念草原。當然她自己知道,其實思念是因為,那裡有牽掛的人。

不想總走神,吳是非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大家聊近況。問起開酒吧的寶官兒,她不無歉意,半開玩笑道:“無緣無故失蹤了,警察沒找你麻煩吧?”

寶官兒擺擺手,很是磊落:“誰特麼在乎那個?茲你能回來,封了我那酒吧都成!”

吳是非訕笑:“還好你的酒吧還在!不然我真怕沒處找你們去。”

“能不在嗎?”另一個發小大軍接過話茬兒,“這小子把半條街都吃了,連鎖,光酒吧開了三家,還有兩家火鍋店,正經餐飲界款爺兒。你原來上班那家酒吧是招牌總店,打懷舊風,去的都是好多年的熟客,不會關張的。”

被老友兜了底,寶官兒叼著煙,笑得有些憨。吳是非驚訝之餘也是真心為發小高興,重又端起杯子碰了下寶官兒的杯,爽氣道:“棒小子,有出息,姐有面兒!先乾為敬!”

說完一仰脖,喝乾了半杯酒。

寶官兒不含糊,也端起杯來一飲而盡,繼而跟吳是非說:“回來不?”

吳是非挑眉:“回哪兒?”

“別裝傻!我不是什麼施捨呀好心,也不強求你給我看場子,就覺得你在,心裡頭踏實。”

吳是非摟住他肩頭:“別說了,謝謝!明兒酒吧見!”

寶官兒大喜過望:“說好了!”

“姐說話有不算數的時候?”

寶官兒樂了,還笑得像個憨子。

其後,開車送吳是非回家的路上,丁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