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自救,包括吳媽在內所有人都是很信服的。畢竟從小在衚衕裡橫著走的吳是非,實在沒有什麼事能把她嚇得理智掉線。
於是又問起究竟買了她的人地址哪裡,大家好去報警。
吳是非苦笑,擺擺手,表示那種村子都有地方保護主義,新聞裡播的還少麼?警察去解救有時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再者她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想再跟那裡的任何人有所瓜葛。當是噩夢也罷,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其言也真,其情可憫,對吳是非的做法所有人都不無理解。吳媽更是拍板支援,決心就此不再提被拐的事。不過她還有些保守思想,生怕外頭有人瞎傳,居然非要拉著吳是非去醫院做個體檢,驗驗身,以證清白。
吳是非吃驚得下巴差點兒沒掉了,忙拽住老人告饒:“媽噯,行行好!這都啥年代了?您以為我大學四年光念書啥都沒幹麼?韶光易逝,青春難留,您閨女是享樂派,可一向沒有處子情結!”
吳媽還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吳是非兩手一攤,老實交代:“我大學時候就享受過慾望的美妙啦!”
吳媽倒吸一口涼氣,翻個白眼,又幾乎暈過去。
幾個對吳是非知根知底的發小紛紛圍上來給老人家撫胸揉背,還掐人中,指甲都沒刻好深,就被吳媽一巴掌開啟,利索地站起來,抄起門後的笤帚滿天井追著吳是非揍。
重逢的那一點悲喜交加瞬時被衝得沒了蹤影,吳是非邊跑邊叫:“媽,媽,冷靜!您得這樣想,交個男朋友又不花錢,名正言順總比招那個什麼好吧?最起碼嚴格戴套,不怕有病!”
吳媽再次氣得腦仁疼,卻實在跑不動了,笤帚狠狠朝吳是非扔過去,叉腰氣喘吁吁逼問:“說,幾時交的?後來幹嘛分的?”
吳是非撿起掉在地上的笤帚站得遠遠的,跟發小們交換深深的一眼,心虛地反問:“媽,您問哪個啊?”
吳媽鼻孔都氣大了:“有幾個說幾個!”
“那哪兒記得清啊!總之,最短的得處了有一禮拜。”
吳媽眼角抽搐:“合著你還覺得長了?”
“不長!長的那個好傢伙,倆月呢!”
“死丫頭,逗我玩兒吶?”眼看著吳媽預備脫鞋抽人了,吳是非趕緊補救,豎起三根手指大喊:“三個三個,我交代,正經處過的就三個。其他最多拉拉手吃個飯,啥也沒有。我發誓!”
然而吳是非其實沒敢說,正經的裡頭就有那位處了一禮拜的仁兄。分手的理由是:學長費大力氣追吳是非,主要原因居然是自己馬上要出國留學,想國內有個女朋友幫他顧著家,可以令他心無旁騖地努力唸書。
吳是非本來就不是戀愛至上者,更是人際關係恐懼症,她才不要幫只交往了幾天的男朋友照顧父母咧!她連自己父母都沒盡心盡力孝敬過,做過最爭氣的事就是除了學雜費,大學四年她所有日常開銷都靠打工掙回來,少問爹媽討零花。
基於此,吳是非果斷就跟學長分了手。毫無自知之明的學長單純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追著吳是非屁股後頭求複合。最後吳是非把他揪到體育館後頭沒人地方,臭不要臉地扒他衣服扯皮帶。學長驚恐至極,緊緊捉著褲子問吳是非意欲何為。她就歪嘴笑笑,簡短道:“驗驗成色!”
結果就是學長乾脆利落地同意了分手的提議,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吳是非面前。而對於所謂驗驗的評估,吳是非則始終三緘其口,諱莫如深。
於是一段戀情就這樣結束了,吳媽對於吳是非的譴責也到此為止。
畢竟她回來了,回家了,這是再好也沒有的事。
大家還哭哭笑笑圍著吳是非說話,吳是非覺得疲累,但始終沒好意思趕大家走。
喧雜熱鬧之際,學心理學的發小丁槑一頭撞進門來。
在吳是非眼中,這姑娘一直是獨立冷靜,有主見的,偶爾對人生有些詼諧式的嘲諷。就比如名字,她本叫丁梅,自覺“梅”這個字缺乏現代感,大學填入學資料的時候,她自己給改成了同音不同字的“槑”。可這字太冷僻了,教務處的老師不認識,索性給她打成了“呆呆”。為這事兒,發小們集體嘲笑了丁槑三天,隨後吳是非拍板:“成了,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二呆!”
叫二呆的人,恰恰是所有人裡最清醒最不呆的。留學期間聽說吳是非失蹤,她是唯一一個沒有慌亂,冷靜分析情況,並相信吳是非能回來的人。
“其實就是自我安慰。”人散後,丁槑和吳是非並肩在傍晚的餘暉下散步,一如童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