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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那邊櫃上取了個摺子過來,道:“老爺,這是公中給咱們琦兒辦的嫁妝單子,我不認得字,老爺說給我聽聽,都有些什麼。”

張傑聽說是嫁妝單子,便展開自己先看一遍,見床、桌、日常使用、箱籠、器具、被褥都齊全,就點了點頭,又讀給孫姨娘聽。

等讀完半晌,孫姨娘卻睜大眼睛道,“二爺把下頭的也念給我聽聽。”

張傑翻翻後頁,見再無其他,便道:“沒了。”

孫姨娘刷的站了起來,問道:“果真沒了?”

張傑看她臉都青了,不知何意,便抬眼看著她,半晌,孫姨娘淚珠跌坐下來,哀道:“二爺,這是公中減了咱們琦兒的嫁妝呢。”

張傑聽了就疑惑道:“你怎麼知道?”

孫姨娘就睜大眼睛,道:“我怎麼不知道,這裡頭怎麼沒有店鋪和田地,床也是櫸木的。”

張傑不明所以,等著她往外說,孫姨娘見二爺不問,只得自己道:“我雖沒看見別個姑娘的嫁妝單子,大房二姑娘出嫁我可是經著的,光良田就百畝,鋪子也陪送了三間,屋內一水的花梨木傢俱,一個鏡臺就得三個人抬動,咱們琦兒有嗎?我聽著是對螺細菱花鏡,連個鏡臺都沒的。”說著看了一眼老爺,又拭了拭淚,哽咽道:“六姑娘臉上的傷還不知道是誰刮的呢,就把屎盆子扣在咱們琦兒身上,如今打也打了,罰也罰了,竟還扣了她的嫁妝。”

張傑還不大信,道:“這嫁妝辦了有些日子了,琦兒年二十九才犯的錯,哪裡就因為這個扣下了。”

孫姨娘哭得梨花帶雨,哀哀看了一眼張傑,道:“二爺的心也太實了,怪道人家當咱們是傻的,任人欺負呢,辦來了不給咱們不也是一樣。”又道:“二爺可是不相信我,如今有現成的鑑證,廷瑛大姑娘當年出閣的嫁妝守寡又都帶了回來,現就在她房裡,不信二爺帶我去她屋裡看看,我說的真不真。”

張傑聽說就有些信了,卻哪去能去守寡的侄女房裡看嫁妝,只道:“我瞧著給廷琦的也不算薄,她嫁過去是做夫人的,還能短了她的東西不成?”

孫姨娘聽了,柳眉倒豎,道:“老爺,咱們姑爺可是五品的官,咱們廷琦的嫁妝這麼寒酸,去了還不得叫人笑話?前頭又有人比著,我可聽說原先那位夫人陪嫁的東西擺了一條街長,咱們姑娘去了,就這麼幾抬東西,她憑什麼壓服那一屋子的妖精?就是咱們姑爺看了,恐怕也瞧不起呢,往後咱們張家萬一有個什麼事相求,也不好去張嘴。”

當孫姨娘搖唇鼓舌,一番撥弄,張傑越聽越是這麼回事,便沉吟起來。孫姨娘又趁勢道:“怕是當日二爺放了琦兒回來,大太太不快活呢,不如二爺帶著她去跟大太太陪個禮,先把東西要回來。”

過定

孫姨娘只惦記著廷琦的嫁妝,張傑卻要顧著自己的面子,聽要叫他帶著閨女去跟嫂子認錯,斷然搖頭,耳根子也不軟了,立時端出老爺的架子來,叫吹燈睡覺。

孫姨娘自小做的是伺候人的活計,最會看人眉高眼低,見老爺好容易叫自己哄得意動,卻又幡然變臉,就知道是說錯了話惹他不快,轉著心思一琢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有些不屑……她自己是不要面子的,舍了面子換來實惠,不比那不當吃不吃喝的面子強百套?偏偏這話跟老爺卻講不得,也講不通,少不得另換一番說辭。

想著,故意走去牆角將個長夜玻璃燈託在手裡架在床欄上,開始慢慢解衣。

張傑已經朝裡邊睡下,忽然大放光明,翻過身來便要發怒,卻見孫姨娘脫去小襖,全身繫著紫紅的肚兜,一雙眼斜斜吊著,燈下看去平添了三分風情,減了幾歲年紀,一腔怒火頓時全無蹤影。

這孫姨娘退了襖,又去解裙,偏那裙帶難解,張傑嚥了無數唾沫也不曾鬆脫,心知孫姨娘有事相求,故意拿喬,也不肯出言催促,只歪在床上支著肘耐心看她又待如何。

孫姨娘一根裙帶解了好半天也不見老爺召喚,光身子站在地上,雞皮疙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得臉上堆笑自己搖搖擺擺的湊上前去俯就,張傑這才伸手將孫姨娘一把拉進被窩。

事畢,張傑倒頭就睡,孫姨娘要緊話還沒說出口,怎肯叫他歇下,只在一旁使水磨工夫軟語相求,又道:“自家人有什麼抹不開臉的,總好過嫁妝抬到街上叫外人看了笑話。”

張傑也不願委屈了閨女,只是不想去大嫂跟前領教訓,此時困累難當,便敷衍道:“你嘮叨什麼?老爺我自有主張,必不叫廷琦吃虧就是了。”

孫姨娘見他應了,才消停下來,放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