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斯文秀氣幾分,惹的糙漢子們常心癢難耐。時常忍不住託人牙子弄幾個來家裡養著。有些女子被拐至外藩;語言不通、備受欺凌;早早就去了。空留一地遺憾。海塔倒是正兒八經娶的,如今稱了臣,兩廂通不好計較,反要表面上贊上一讚。薩爾哈索性帶了他來,以示友好。不然以海塔之身份,未必搶的來這樁美差。
女真女眷不同漢人,一樣騎馬射箭,十分威猛。休說朝貢之事,便是打仗亦有女兵,諸人家眷跟了不少,叫京城的繁華迷的暈暈乎乎,見甚都說好,見甚都要買!
一群女眷把海塔之妻圍著問:“這個好不好?那個貴不貴?”
海塔之妻也非京城人士,她自己且不知道哩,如何應付的來。女真話還說不好,怎混亂二字了得。
女真人看京城熱鬧,京城的人也出來看女真的熱鬧。女真人以獸皮為裳,款式與漢人迥然不同,走到何處都無數人圍觀。玉娘心疼林貞在府裡關的狠了,便趁著過中秋接回來,之後裝病一直扣著不讓回去,為的就是讓孟豫章能順利帶她出去玩。林貞自幼在廣寧長大,居然也會幾句女真話,不過是吃飯、好看之類的單詞,把孟豫章聽的直樂。
有岳母開方便之門,孟豫章同林貞兩個一齊坐了一輛小車跑出去瞧熱鬧。走不多遠,街頭竟人山人海,比過年不差。馬車擠的動彈不得,林貞扼腕,早該帶幃帽出來,下地來瞧熱鬧的。如今在車裡,進退不得。孟豫章也在車裡跺腳:“該早來一些的。”
忽一人喊道:“看!那一群女真女人進綢緞鋪子啦!”
“啊呀!那是陳記,必被狠宰一番不可。”
“那可未必,女真婦人兇狠著哩,要他們知道上了當,不砸鋪子?且看吧,有的是熱鬧!”說完一行人都擠去陳記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林貞的馬伕正好順著人流走,馬比人力大,居然搶到了一個好位置。孟豫章二人饒有興致的看熱鬧,忽然林貞臉色一變!
孟豫章問道:“何事?”
林貞一掀馬車簾子,扭頭對孟豫章道:“我要進去看看!”
“人太多了,仔細柺子!”
“我要去!”
“……”孟豫章只得拉著林貞的手,“甚時這樣頑皮來,我牽你去,切莫鬆手。”
林貞根本顧不上那麼許多,拉著孟豫章直撲陳記。外頭人雖圍觀,卻聽聞女真人吃生肉喝生血,與野獸無異,皆不敢靠近。林貞仗著靈巧,七拐八扭的衝出人牆,進到店裡。頓了頓,大喊一聲:“秀蘭!”
秀蘭猛一扭頭,竟看見林貞拉著一清俊男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姐妹兩個對望,誰也沒動一步。
孟豫章忍不住問道:“那是誰?”
林貞醒過神來,甩開孟豫章的手,撲到秀蘭懷裡:“秀蘭!秀蘭!”
秀蘭眼淚嘩嘩的掉,也緊緊抱著林貞道:“我就知道能遇見你!還沒找呢,就遇見了!好妹妹,好妹妹!”
“你怎麼穿成這樣?”
秀蘭一抹眼淚道:“說來話長,我們尋個說話的地方。”扭頭對同伴用女真話道,“這是我表妹,我先同她去拜見姑母。海塔要問起,你們只管叫他來……”說著頓了頓,又用漢話問林貞,“你住哪兒?”
林貞報了地址,與女真諸女眷福了一福,隨手買了個斗篷往秀蘭身上一罩,從後院跑了。
姐妹兩個都是體力極好之人,也不管孟豫章,拉著手一路狂奔回家。孟豫章倒累的氣喘不止。
進到屋內,秀蘭見到玉娘,膝蓋一軟,先磕了四個頭:“姑娘!”
玉娘驚呆了:“你怎麼在這兒?你娘呢?你兄弟呢?”
秀蘭惡狠狠的道:“休提她們,我再不認他們的!”
林貞皺眉道:“他們……”
秀蘭快人快語的的道:“我如今的丈夫,是個女真人。現酋長的侄孫子。說來也是貴族。那日不知怎地,到廣寧來買貨。街頭與我打了個照面,就跟上了。我竟不知怎地,過了二日就被我娘押上了花轎!”說道此處,秀蘭氣的臉都白了,“二十顆北珠,把我賣的利落!那日你分明在箱子裡藏滿了錢,她們搜刮的乾淨。那是我的!我不計較,誰知道她們竟為了錢財,做出這樣的事。如今我算女真人,再別同我說孝不孝,我只當他們死了!黑了心腸的畜生!女真一夫多妻,也不想想我一個生人,在那處活不活的下去!多少漢女死在草原上!”說著冷笑一聲,“口口聲聲說嫁女,比三姑娘柳初夏的東西還寒磣!我就一身紅衣裳,連銀簪子都沒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