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家識字就不錯了,背書?在廣寧的地界上,肯把王維詩集背下來的姐兒,怕也就眼前一個。正經經典,豈是女孩兒該學的?他又只會這些,不好不教。既然林貞不上心,他正好騰出空來好好修理一下教案,預備以後收學生使用。師徒兩個竟相得益彰,彼此都看對方順眼了不少!
卻說前陣,丹陽到林俊跟前賣好,要與李鳳山請個書童。不想天寒地凍,賣兒賣女的不少,整齊的一個也無。更兼玉娘賭氣,林俊也知是自己錯了,雖不好拉下臉去道歉,但也不好為此小事去聒噪她。只得打發丹陽看這些,一來二去,丹陽和李鳳山就混的半熟。這日,丹陽捧著一大包袱衣裳走到歸鴻軒,李鳳山正在臨帖,見他來了,說話就帶出笑影來:“小哥兒怎麼來了?快坐。”
丹陽把包袱放下道:“我爹使我與先生送大毛衣裳來,再問先生冷不冷?可還要些炭?家裡的米麵買好了麼?怕先生不耐煩此等俗事,叫小的跑腿哩。”
“生受小哥兒,大冷天兒與我送東西來。快坐下喝口熱茶。”
丹陽十分不客氣的挨著李鳳山坐了,一低頭,露出一線粉膩的脖子,把李鳳山看的心神一蕩,狠嚥了一口口水。
丹陽故意微蹭一下,媚眼如絲,笑問李鳳山:“先生看甚麼哩?”
李鳳山慌亂的道:“無、無甚。”
丹陽又笑:“先生,小的有幾個字不識得,恐爹罵我,你教與我可好?”說著從案上捏起一支筆,硬塞在李鳳山手裡要他教。李鳳山不好拒絕,只得在紙上寫。偏心煩意亂,寫的十分不成樣子。丹陽乃老手,有甚看不出來?如今林俊只愛丹旭,他早空了許久,很不耐煩。既有機會,哪守的住不偷食兒?見李鳳山是個識情趣的,正好勾引。不待李鳳山放下筆,他早已伸出靈蛇般的玉手將其圈住,口吐香氣,話未出口,李鳳山已是軟了!
屋內暖如初春,暗香浮動。李鳳山不知不覺間,已將丹陽壓在身下。手也忙亂、腳也忙亂,還得顧著親嘴兒。不多時一身大汗,不知道的,還當是三伏天咧。
林貞站在門外悄沒聲息的嘆了口氣,原只當這位先生略有些虛偽。哪曾想竟把節操丟的如此乾淨。心下厭煩,強壓著噁心,輕輕的拉了拉雙福的袖子,退出百步遠,才鬆了口氣。雙福在一旁,差點羞憤欲死,含著包眼淚怒罵:“好不要臉!”
林貞道:“此事爛在心裡!。”
雙福道:“這等齷齪事,說出來才是作死哩!”
林貞欲把雙福當心腹,又多年沒個說話的人,咬了咬嘴唇,苦笑道:“有甚?咱家亂事的多去了。只爹的小老婆他們不敢染指吧。”說著冷笑,“前年說三媽媽與人眉來眼去,也不知是真是假。丫頭更亂,哪個沒有個相好的?咱家,只比那行院乾淨一點罷!”
雙福驚呼:“那她們如何嫁得出去?”
林貞嘆道:“他們還誰管貞潔不成?你別看興隆媳婦兒如今不說話了,五六年前兒方嫁過來時,好一把水蔥兒。興隆高興的自己睡完給爹睡呢!誰不知道?”林貞一說起滿宅院的汙糟事,胸口如被人死死勒住一般,囑咐雙福道,“家裡小廝沒一個正經的,你與四喜別落單。雖顧忌我,保不齊就讓人佔了便宜。”
雙福原來的主人乃京中幾世勳貴的嫡系旁支,外頭再亂,也從未到過小姐跟前。是以從未經過這等,捂著嘴說不出話來。
林貞拍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撫,帶著她徑直回屋。她原是去問句詩,不想卻看了一場戲。一番話,早已憋在心裡多年,哪怕是玉娘也說不得。今日總算有個出口發洩兩句,心情卻更差了。無子絕戶已經是衰敗的象徵,何況滿院的雞鳴狗盜?若有一日,爹爹仙逝,又如何按得下這各個角落的奸人?真真無解!
手指輕輕撥了下茶碗蓋子,林貞眼淚滑下:“我若是個男孩兒,那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_→,話說昨天手賤,度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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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螞蟻和丫丫港灣撤文,本文為晉江獨家發表。本作者也不求在晉江以外的名聲和推薦。
多謝配合。
☆、拌嘴
至此,林貞對李鳳山再無一絲好感,然則畢竟是林俊請來,不好公然撕破臉。除了齷齪事兒,更無其他把柄。林貞尚在閨中,便是知道,也只能裝作不知道。一面不動聲色的每日帶齊丫頭去上學,一面對玉娘道:“先生那處,無人服侍,我心底不安,媽媽請個人來吧。”
玉娘道:“不看在你的份上,我再不管事!”
林貞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