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掉眼淚?”齊浩波看著徐明遠,抖了抖眉毛問道。
這一晚,兩個人聊了許多話,從蜀州到長安,從忘憂築到米倉山,從書院先生到金城劍派的掌門千金。
“明天應該有個人會從江南到長安,你把二皇子和北邊的資料都給他,二皇子就交給他了。”徐明遠站起身來,看著皇宮的方向,輕吐了一口氣。
“天下第一?”齊浩波也站起身來,似笑非笑道。
“李太白現在在天上,那他確實是天下第一了。”徐明遠抬頭看著天空,笑著說道。
“今晚你住這吧,今晚還要去殺些人,你哪來的那道聖旨可真不錯。”齊浩波笑著拍了拍徐明遠的肩膀說道。
往門口走了兩步,又是回頭看著徐明遠說道:“徐先生真是你爹?”
徐明遠點了點頭。
“那你小子可得叫我叔,哈哈,當年我叫夫人可是叫姐的。”齊浩波哈哈大笑道,然後轉眼就消失在門口之外了。
回到房間裡,徐明遠把兩塊幾乎一樣的玉牌拿了出來,放在桌上,過了許久,看著那玉牌說道:“遊戲還是大局,既然你佈下了,總歸要幫你繼續下去。”
第二日清早,早起洗了個冷水澡的徐明遠穿了一身齊浩波趕早送來的黑色輕甲,蘇依夢幫他把頭髮束起,用一根黑布紮緊,顯得十分精神,頗有幾分將軍的威勢。
馬也是齊浩波送來的,西域弄來的汗血寶馬,體型有些纖細,不是宮裡圈養的,是雲臺司專門為黑雲騎養馬的那幫馬伕馴的。
汗血寶馬雖是名貴馬匹,有著千里馬的美譽,不過汗血馬負重能力太差,不適合身披重甲的黑雲騎,所以黑雲騎那邊只養了兩三匹,而且平日裡並沒有人使用。
徐明遠翻身上馬,剛好合身的輕甲並不臃腫,倒是顯得格外神氣。
“走了。”徐明遠衝著站在門口的蘇依夢和齊月茹、齊浩波他們笑著說了一聲,一夾馬腹,策馬而去。
徐明遠騎馬從西城金光門出,一千黑雲騎,分立城門外官道兩側,皆身著黑色勁裝,一人三馬,有兩匹輔馬,其中一匹用來揹負數十斤重的重甲。
“徐明遠,活著回來,不然我說到做到。”城頭上出現了一道倩影,俏聲叫道。
徐明遠抬頭看去,笑道:“我的命,不值得國葬啊。”
“我說值得就值得。”曾清怡不容置疑地說道。
“那我回來娶你可好?”徐明遠看著曾清怡說道,臉上的笑容斂去,神色難得的認真。
曾清怡英氣的臉龐上閃過一抹羞紅,猶豫了一下,輕咳了一聲道:“你回來再說。”
徐明遠哈哈一笑,目光在一個個神色肅然,目光卻一片火熱的黑雲騎身上掃過,朗聲道:“黑雲騎,出發!”
一騎奔出,千騎三千馬隨後而出,如一道黑色洪流,沿著官道湧去,地面微微顫動,聲勢驚人。
黑色洪流消失在官道上,一人揹著一把重劍,自朱雀門入長安。
十日後,涼州境內,不算平坦的官道上,千騎肅立。
一人只剩下兩匹馬,一匹騎乘,一匹揹負重甲。
人馬皆疲,但是鋒銳的氣勢卻絲毫不減,眾人的目光皆落在隊伍最前邊那道身影上。
“黑雲騎,換馬披甲!”騎馬立在最前面的徐明遠將手中的密信緩緩捲起,放在懷裡,朗聲道。
一千黑雲騎沉默換馬,披重甲。
五里之外,一萬騎兵肅然而立,分出一條道,迎著兩輛馬車和十數騎進入,然後重新封閉。
就在這時,官道上緩步走來一個身材高大,身著紅黃色袈裟的喇嘛。
他手裡握著一串因為多年撫摸而變得光滑的嘎巴拉,腰間掛著一個嘎巴拉鼓,在三十丈外站定,盤腿做了下去,一手轉著嘎巴拉,一手輕輕放在嘎巴拉鼓上。
徐明遠騎馬向前二十丈,看著那身材高大,看不出年紀,一臉悲憫之色的喇嘛,微微眯著眼睛,“聽說你很能扛?也很能打”
那喇嘛看著徐明遠,搖了搖頭道:“今日只為擋你們千騎殺人,不為殺生。”
“你們這些食人血,吸人骨的喇嘛,又何必這般作態?”徐明遠搖了搖頭,看著他手裡捏著的那串佛珠和那面鼓,神情微冷,抿嘴道:“佛珠是人骨串的,十六歲、十二歲童男童女頭骨製成的鼓,骨面也是人皮製的吧?”
“為前世謝佛,為來世祈佛,往生成佛。”那喇嘛神色寧靜回道。
“李太白說得對,絕情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