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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給我守好,順便提醒章知縣,把那個……文字改一改,莫叫人再看出來。”

“孩兒謹遵爹爹吩咐!”趙瑜一彎腰,搶先答道。趙瑾不情不願,但也不得不跟著應是。趙櫓一擺手,自顧自的端茶喝著,不理二子。趙瑜、趙瑾呆站著,你看我,我看你,好一陣子,方悄悄的欠身坐下,和在旁看熱鬧的至善一起,都端起茶盞,慢慢啜起了茶來。

冷了一陣場,看著趙櫓心情稍定,趙瑜放下茶盞,開口問道:“敢問爹爹,二叔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那章知縣心甘情願的為我家做事?”

趙櫓還沒說話,至善卻搶先道:“別人問倒罷了,怎麼二哥兒你也問?”見趙瑜茫茫然,和尚笑道:“你怎麼讓馬林溪馬大工為寨子裡賣力,二哥就怎麼讓那貪官賣力。……只可惜,晚了點。要是早幾天讓章知縣出來打下手,二哥也不至於那麼早就走了。”說著說著,至善就唉聲嘆氣起來。

“算了,莫再扯遠了!”趙櫓不耐煩,說了半天,話題都不知扯哪兒去了:“二哥兒,你二叔的出殯日子,大郎說的你同不同意?”

趙瑜搖搖頭:“我沒意見,就這麼辦吧!”

接下來的十餘天,正如趙瑾所言,象山諸寨派來弔唁的信使一個一個的到了。祭拜、獻禮,人人禮數週全。

五月初二,丙午。此日即為蔡禾三七。

出殯的隊伍浩浩蕩蕩,從縣城南門魚貫而出,把蔡禾的靈柩送上了回浪港老寨的船。蔡婧跟著上了船,她是未嫁之女,得為其父服上三年喪。趙瑜也陪著,接下來的葬儀由他全權主理。戰事未了,趙櫓、至善等頭領都脫不開身,只得在舟山渡灑淚而別。

白色的布幡在桅頂舞動,趁著南風,靈船揚帆起航。

第二十五章 野心(上)

大觀三年六月十二,乙酉。// 【西元1109年7月11日】

“二郎!”趙武在趙瑜耳邊叫著,怒容滿面,“大郎也欺人太甚!那狗官的訊息明明是他傳揚出去的,為何最後板子會落到文哥身上?!”

趙瑜看看趙武,半年不見,這小子又長高了許多,趙瑜現在要跟他說話,必須要抬著頭才行。跟趙文的情況差不多,幾個月來,趙武指揮這一條戰船在海上日夜巡守,這段時間歷練下來,他多了點沉穩,少了些稚氣,看起來可靠了許多。

“二郎!”見趙瑜不說話,趙武急了,“文哥是被冤枉的,你不是不知,你就不能為他說句話嗎?……這些年,他可是拼著命地為二郎你辦事的,沒功勞也有苦勞,見他被打成那樣,你於心何忍?!”

趙瑜不快:“當時二叔七七還未過,我還在老寨中,得到訊息時都已經遲了,你叫我如何說?”

章知縣入夥的傳聞是五月中在海上傳揚開的,當時趙瑜還在浪港老寨陪著蔡婧,等趙櫓怒極攻心,一頓板子把趙文打得半死的訊息傳到他耳中時,就已經是五月底了。

雖然趙瑜也考慮過趙瑾會為了打擊他,故意把事情宣揚出去,以便除掉趙文。但也只是想想罷了,畢竟章渝還是在以趙瑾的名義做事,最後的功勞也會算在趙家大郎身上。在趙瑜看來,就算能除去趙文,砍掉他的一條臂膀,但若因此讓章渝覺得活命無望,進而自暴自棄,不論對浪港寨還是趙瑾來說,都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現在章渝還在指望,海盜們擊敗官軍受到招安後,能按約定釋放他。但若是他從賊的訊息被朝中知曉,除了自盡,他沒有別的路可走。就算海盜能被招安,兩府諸相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從賊的進士,誰敢為他說一句話,全天下士大夫的口水都能把那人淹死。

也許是以為自己能控制住流言,又或許是以為他能讓章渝聽不到不該聽到的東西,反正趙瑾竟然真的幹出來了。現在趙瑜也只能企盼這流言不會傳到章渝的耳朵裡,不然縣中的政務一亂,這仗要想贏,真是難了。

趙瑜嘆了口氣,轉頭對趙武道:“文兄弟這頓打也不算白挨,雖然練兵的差事被奪了,但回衢山島後,那裡的事務我還是交給他的。有他在衢山看著,趙子曰那村貨也不至於鬧出亂子。”

雖然心中依然憤怒難平,但趙瑜都不願再提了,趙武也只能忍著,他恨恨的:“在衢山養傷總比在縣城裡好,至少不用擔心吃食裡有人下毒。”

趙瑜知他成見已深,也不再勸他。他扶著船舷,看著海上。月光如水,清輝映在海中,波浪起伏,卻如銀湯一般。周圍千帆競馳,船影重重。東南風從後吹來,桅頂的戰旗獵獵作響。離蟹浦鎮已經不到十里了,從杭州來的官軍艦隊現在正停在蟹浦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