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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泰山將崩而不變色的蘇大俠,也時常被我弄得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我這個罪魁禍首卻只覺得有趣。

不過努力總算有收穫,我總算能夠做些簡單飯食,蘇大俠也算得上是教導有方。

這日我掐指一算,竟覺已有半年未喝上酒。再想了想,蘇漠似乎從未飲過酒。

我印象中的江湖俠士,都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仗劍行江湖。便問了蘇大俠,蘇大俠只是淡淡:“我同他們不一樣。”

我撇了撇嘴,怪不得夏依依不喜歡蘇漠。那樣好酒的人,跟個不飲酒的人在一起,簡直要悶死。

蘇漠的蕭吹的極好,可翻來覆去只吹了一首曲子,意味卻是寂寥。我想這樣的人,本就只是獨來獨往,任誰與他一同,都是不合適的。即便是夏依依那樣風姿絕代的人,也不合適。無奈世間自是有情痴,蘇漠亦未倖免。

前天晚間睡的遲了些,第二日身上有些乏,睡到午間才醒。卻見蘇漠站在了門前,便問道:“怎麼?”

蘇漠扯了扯嘴角,我想他許是想笑笑。不過似乎失敗了,眼見得蘇漠有些皮笑肉不笑,滑稽非常。

我從未見過蘇漠笑顏,如今他的表情卻是古怪。再看向他身後,我似乎明白了緣由。

傾國傾城的面龐,果是熟悉的聲音響起:“我來尋你喝酒。”

只是她見了我似是有些驚異,繼而嫣然一笑:“未曾想你著男裝竟俊朗如此,你若是個男子,我倒想嫁給你了。”

我卻面上一熱,被夏依依誇獎,任誰都要不由有些害羞罷,便笑了笑:“你怎會找來這裡?”

“聽說蘇漠請你來做客,我便來找你喝酒,酒友難尋,難得與你相投。”

我下意識看向蘇漠,卻發覺他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便只苦笑道:“我這客人卻當的莫名其妙。”

夏依依輕笑:“既來之,則安之。”

我點點頭,便也微笑,語氣卻是促狹:“待我梳洗,與伊人同飲”

輕束頭髮,心思飄得卻遠。仍是隱隱覺得夏依依很不簡單,卻總是琢磨不透,事到如今,我究竟在這一切中地位幾何,仍然未知。

梳洗畢,便去了院中尋夏依依,桌椅已置好,我便坐了。

她將酒碗注滿,笑看了我,卻問了一句:“不知阿梓當初在蕭府與我初見時,印象如何?”

我素來沒什麼架子,當初在蕭府時便由她喚我阿梓,這名字雖旁人叫不得,她夏依依,卻叫得。這我從一開始見她時便知曉,而相飲多番,我以為我們能成為知交。她如此喚我,也是自然。

我也笑了,半是玩笑,半是揶揄:“風華如此,非鬼即狐。”

夏依依笑容愈盛,皓齒明眸,散發的神采比在蕭府時更甚,華貴天成。她開口道:“我若為人間妖孽,阿梓未必非人間鬼神。”

我卻有些無奈:“那也擒不得你。左右你不出來禍害這天下男子便罷了。”

夏依依忽而笑的有些狡黠:“阿梓從來為人主,卻不知如今身在荒野,心中作何想?”

我笑了:“置身江湖,身份這東西便壓不得人,我雖不聰慧,卻也不愚。我只是不安,命運被人牽著走,不得脫。任是常人,也是忍不得的。”

夏依依道:“阿梓心中有憤。”

“怎能不有?”我看向她,眼神卻有些悽然。

她卻又笑的風輕雲淡:“那還同我飲酒?”

我本是試探,如今卻是篤定:“我需要一個解釋,若得不到,這或是我二人最後一次對飲。”

她仍然笑著,彷彿成竹在胸:“為何偏偏是我?”

我淡淡看了她:“我再想不到旁人。”

夏依依起了身,環視院中,負手而立。我方才注意到她仍是一襲白衣。我也似乎從未見過她穿其他服色。如此卓然之人,極簡白色便顯其風采,又何需畫蛇添足。

我亦起了身,緩步走至她身旁,與之並肩而立。若是他人見我二人,或許會覺得此乃隱居夫妻,山中快意,把酒言歡。

可我明白,我能賭的,不過人之惻隱之心,而夏依依手中,卻似乎藏了這天下乾坤。

我能明白自己,卻始終看不破她。註定了我要為她所利用。也不知從幾時起,這萬千劫難便由她掀起。而現如今,似敵非友,仍能如此相待,非是她視我如至交好友,而是其視我若蚍蜉,而我,又如何能撼動她這參天巨木。心中苦澀,難以言說。

所有辛酸竟盡數噴湧而出,化得幾行清淚流下,如此悲哀之情,或許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