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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部分

,還真是運氣太差。

杜媽媽大概擔心盧櫟不信,咬咬牙,將當時的情況補充了下,“那時別院一下子就亂了,別院雖是侯爺的,但侯爺一年難得去一次,對下人管束力沒那麼強,遇到險事,別院下人丟下主子就跑了,侯爺與夫人身邊除了從上京帶走的幾十護衛,就是些忠僕。”

“當時連命都要擔心,哪裡還顧得了旁的東西?對方的包圍圈一點點縮小,夫人再想,也不好讓別人拼出一條命,幫她把衣裳箱子找回來。身邊人一個個減少,到最後吃的都沒了,總不能大家都等死,夫人便把護衛集中起來,交於侯爺,讓侯爺帶著兒子奮力撕開一條口子衝出去找援兵,她則充當誘餌,引開敵人……”

“雖然最後援兵來的也算及時,一家主子都沒出事,但那幾天,夫人受了很多苦,援兵來後瘋了似的找衣裳箱子,可怎麼也找不到,夫人為此大病幾場,哀哀嘆息……”

杜媽媽表達的很清楚。那信真丟了,張氏為此非常愧疚,湯南莊的記憶對張氏來說幾乎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東西,她嚐盡辛苦,丟了很多東西,但真的不怪她。

請盧櫟一定相信,她家主母真的是好人,萬沒有故意隱藏之意。

盧櫟其實一點也不介意。會提出看信要求,是他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真丟了也沒關係,反正他找苗紅笑相關線索這麼久,找不到特別重要關鍵的東西是常態,他早習慣了。

杜媽媽這麼說,應該是張氏對他特別看重,看重的都有些小心了。

盧櫟站起身,“夫人已然幫了很多,我豈會因這點小事計較?媽媽還是過去看看夫人,請她不要傷心,晚輩此前不知,並非有意勾夫人難受。”

杜媽媽正感念盧櫟大度,正想轉去看張氏時,屏風被推開,張氏出來了。

張氏大概洗過臉,鬢角有些溼,眼睛也還有些紅,但衣服神態樣樣清楚乾淨。她過來衝著平王深深一福,“妾失禮了。”

平王擺擺手讓她起來,“也是我等勾起夫人難過往事。”

許是發洩一番情緒得到了疏通,張氏淺笑吟吟,眉目舒展,整個人又恢復了端莊優雅的侯夫人樣子,與盧櫟說:“今日你即來了,旁的事都不重要,見見你弟弟吧。”

她口中弟弟,應該就是張氏的兒子崔治。張氏與崔洛成親多年,膝下只有一嫡子,到如今應是十五歲了。

“好啊。”盧櫟笑著應了。

崔治是個端方少年,雖被寡母帶著,眉目間並不見自卑鬱氣,應對間很是大方得體,衝盧櫟行禮時特別認真,“聽說哥哥一手本事技驚四座,弟弟心嚮往之。”

沈萬沙在一邊出主意,“那下次小櫟子剖屍之時,你也來看呀!”

崔治眼睛睜的溜圓,非常激動,“可以麼?”

盧櫟無奈的揉揉沈萬沙的頭,“剖屍不好玩,氣味難聞,屍體也很不好看……”

“這樣啊……”崔治眼眸立刻黯了下去,滿是失望。

盧櫟不忍心,“這樣,如果屍體表現不是那麼嚇人,你孃親又允許,我便讓你看。”

崔治立刻看向張氏,“娘——”

張氏樂的讓兒子交朋友,再者男孩子哪能同姑娘一樣嬌養,是該練練膽子。她先是笑著應了,復又虎著臉提醒,“若你表現太丟人,下回可就不準了。”

“兒必不會給孃親丟臉!”

……

傷心事提過,便又是聊天說話,大家互相瞭解的時間。

做為侯夫人,張氏訊息不算閉塞,她即知道了盧櫟是誰,自然也就知道了趙杼與他關係親密。張氏很想多關心盧櫟一些,但以往沒有盡過心力照顧,這事上插手也不合適,便一邊說話,一邊暗暗觀察趙杼,看他對盧櫟真的好,還是逢場作戲。

沈萬沙她清楚,是個性子純真的少爺,赫連羽就又不熟悉了,張氏默默觀察評估著……

儘管有些晚,她還是想盡一份心力,替苗紅笑好好看著兒子。

……

外面暖風拂柳,蟬鳴聲聲,廳裡放著幾盆冰山,嫋嫋升著白煙,主人端雅大方,客人活潑有禮,氣氛竟是不躁不熱,十分適宜。

盧櫟視線微垂間,不期然滑過屏風,看到偏廳書案。書案臨窗,窗子現下開著,暖風吹過,將桌上書頁緩緩開啟……露出一張青墨寫就的紙片:回首西風,何處疏鍾,一穗燈花似夢中。

似是悼亡詞,意境懷念又無奈,觀其纏綿筆意,應是女子寫就。

武安侯府如今最大的主子就是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