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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佛寺

人的臉。我若是讓端木大人順藤摸瓜去查,不知道背後又會牽扯出多少事情來。”

他初入朝廷,還不太會用手段,稚嫩的很,被嚇一嚇便心慌了。“錢小修,我看錯你了麼。”他身無分文的時候,只有她願意收留他,給了他容身之所。即使後來離開,也給他留了足夠的銀兩讓他能在皇城待到春試,他並非是個不知感激的人……“我以為你不是大奸大惡之輩。”

錢小修道,“大人說要還朝廷清廉風氣,說要做忠良,但你想過麼,當你公私不分打著正義的名號去做那些害人性命的事時,你和我和你恨的端木家沒什麼兩樣。”

老大夫不耐煩道,“你們幾個‘敘舊’敘完了麼,若是沒說完,我老人家骨頭硬站久腰疼,就不奉陪了。”

她讓人將屠逐日攙上馬車,晉雛憤怒怨恨的眼神一直追在她身後,強烈得好像要在她後背燒出幾個洞來。

她看到屠逐日一臉的愧疚,就怕他學電視劇裡的某個角色斷了人家的腿也要以腿還腿,他的四肢可不是債券能拿來抵消債務,“你被他折磨得就剩下半條命,什麼都還給他了。他放不下那就是他的事,與你無關。”

屠逐日道。“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因果報應,也該我由此一劫。”

一劫?只覺得晉雛眼睛裡的恨太重,就怕他沒那麼容易放手釋懷,如若這樣,恐怕這就不會只是一劫了事的了……

他們才回到屠府,奶孃已經是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錢小修心裡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老大夫推了推她的肩膀,他是大夫比她看得更多生生死死的場面,已沒太多的感觸。“快下車吧。”

馬伕繞了過來將她連輪椅一塊扛下了車。她這才發現端木惟真也在。奶孃過來哭道,“小姐,夫人快不行了。你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柳月娘正睡在美人榻上,躲在樹蔭一處,看著院中的景緻。這個院子困了她大半生,臨死也要死在這裡,若問她有沒有遺憾。那定是有的。但再重來,她還是願意用一生的自由去換得並不長久的夫妻緣分。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

錢小修喊道,“娘。”

柳月娘含笑,伸出手來。她剛想轉動輪椅端木惟真在後面幫了她一把,將她推了過去,她拉過柳月娘的手。聽得柳月娘道,“你看今日的天氣多好。”

印象裡,屠邱去的那一日也是這種萬里無雲陽光燦爛的好天氣。電視劇裡每逢悲壯哀慟就會大雨傾盆的襯托手法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老天爺哪裡顧得過來呢,每天有那麼多悲歡離合,有那麼多人死去。每死一個人就下一場雨,就永遠沒有放晴的時候了。

所以老天爺是沒有心的,那些什麼孝感動天。都是騙人的。

她強迫自己笑著應和,“是啊。天氣很好。”

柳月娘抬頭看著奶孃吩咐道,“把我櫃子裡的東西取來。”

奶孃點頭已經是泣不成聲,她進了柳月娘房裡捧出一件嫁衣,又是折回去去取準備好的胭脂首飾,“我想看你出嫁,可我知道自己等不了了,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你能不能穿上嫁衣讓我看看?”

錢小修眼睛氤氳,只覺得鼻子很酸,她不敢說話怕一說話就會忍不住哭出來,只能點頭,直接把嫁衣披到了身上。

柳月娘朝奶孃看了眼。奶孃鄭重其事的行了禮,主僕幾十年,她陪伴夫人比陪伴自己家人的時間都要長,說句不自量的話,她早就把夫人當作親人了。她行禮過後才走,因為曉得柳月娘在最後,想和錢小修說些貼己的話。

柳月娘幫錢小修理了理衣領,柔聲道,“這些年多虧了奶孃陪著我,我走以後,你幫我妥善安排好她的生活。不要讓她老來無所依靠。”

錢小修點頭。

“不要哭,我就要去見將軍了,你該為我高興才是。這嫁衣很合身,你穿起來很漂亮。”柳月娘撫上她額頭的疤痕,“小修,那記得被打碎的那隻玉鐲麼。我家境貧寒,當初家裡最好的東西就是那隻鐲子了,本該是留給弟弟做聘禮的,但我娘擔心我嫁給的是位將軍,若是沒有件像樣的嫁妝會被笑話,所以最後鐲子還是給了我。我是做了母親才體會到了一個母親的心境,只是我做的不好。”

錢小修道,“沒有的事。”

“若不是我沒用,你會像清雨一樣漂漂亮亮的,而不是傷痕累累。沒有這些疤痕,你會更好看。”

錢小修咬著下唇,把裝著胭脂的盒子開啟,“筆。”她慌亂的翻著那些姑娘家裝扮的東西,她曉得這是柳月娘對這些年不能陪在她身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