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冒用了姓名呢,雖然他聽聞端木大人就是雙生子,但還不知道原來天底下的雙生子不少,一下子就讓他撞上了兩對。
他與錢小修並肩走,發現她生的矮小,還不及他肩膀,真是一模一樣,不但臉像,連身高都差不多。
錢小修嚴厲的道,“我妹妹沒失禮吧,她常愛惡作劇,有時候吃了東西明明身上帶了銀子還偏偏不給,非要老闆追著跑了九條街,才把銀子拿出來。她應該沒得罪小哥吧,若是有你儘管說,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秦凡搖手道,“不,她沒得罪我。”他那日見錢小修倒是覺得她挺正常的,原來她常做那樣不正常的事情麼,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方才見你進了櫻園。”
“我今日剛來屠府,想著熟悉環境,以後也方便去膳堂給主子端早膳晚膳。然後一路走來見到各位夫人的院落都是以兵器命名,又見那櫻園,名字與眾不同,以為是花園就進去了。”
“你進去挺久的。”一般不是知道那不是花園以後就會出來了麼。
“我進去才發現弄錯了,但有位夫人正在裡面做針線活,這年頭下人不好當。要是被人知道我亂闖,告到尚書大人那,我怕少不得打,只好先躲著,等那夫人進屋了才出來。”錢小修一把抓住秦凡胳膊,求道,“我是無心之失,絕沒做冒犯的事,小哥,我求你幫我保密,可別說出去。”
秦凡道,“那是四夫人的院落。聽說四夫人有個女兒,但八歲就死了。不久她便和將軍搬來樊城。有一晚,她夢到女兒哭訴說找不到回家的路,於是就把園子的佈置弄得和在皇城時的一模一樣。”
這是人家的家事,真真假假的他也不知道,只是下人在閒聊的時候,他聽來的。
“夫人每年都會做一件衣裳,每天做一點,做到八月初八就做好了。”估計她進去就是看到四夫人在做衣裳來著。
錢小修愣了一下。
八月初八,那是屠魚躍的生辰。
從前量尺寸到剪裁縫製,屠魚躍的衣裳都是奶孃來做的。現在換成了柳月娘,她是想要補償麼。補償給屠魚躍,還是補償給錢小修?
“錢兄弟你沒事吧,你,眼睛有點紅。”
錢小修揉揉眼睛,“沒事,只是連日奔波的,可能感染風寒了吧。”她吸了口氣,多少平復了心情。“小哥,今日的事,你可別說。我家大人,脾氣不好,要是他知道了,我一定會被打死的。”
那位尚書大人是那麼暴躁的人麼,據聞端木大人少年得志,他以為像那樣滿肚子詩書的人該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錢小修一臉的凝重,好像把命交到他手上了,他一旦說出去,她就要被千刀萬剮一般。“記得可別說。”
她再三交代,才回了房。
她扮的是端木惟真的小廝,一個下人。本來應該是和屠家其他家丁擠一塊睡的,但端木惟真說夜裡需要人服侍,不能讓她住的太遠,屠逐日才另外撥了端木惟真隔壁一間廂房給她。
她鞋子也不脫,就躺上床去。
門推開了。
她對著牆壁,硬是不願轉身。端木惟真比她早回房,等到陽光移了影,還以為她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不露身份的和她母親相見甚歡,忘記了時辰。
過來是要提醒她,該盡小廝的義務,給他端茶遞水了。
“表哥你有騙過自己親人麼?”
他聽到她這般問,察覺她不對勁,心裡猜想是不是和她隱瞞自己還活著的事情有關。“沒有。”
是啊,她怎麼忘記了呢。
端木家對至親的人都是極好的,在朝中為了生存已經要撒無數的謊了,若還是要以不真實去對著親人,那人生就真是沒有一處樂土了。
她像是思過一樣,看著牆壁發呆,腦子裡想起秦凡的話,夫人每年都會做一件衣裳,每天做一點,做到八月初八……
以前柳月娘是數著和屠邱分開的日子過的,她以為屠邱陪著,多少能代替她女兒和她分離的哀痛,然後一天天過去,什麼感情都會淡去的。
因為她附上屠魚躍的身,救下柳月娘,延長了母女間幾個月的緣分麼。相處多了了解多了,記憶就會變得深刻。
要真是這樣,她真希望不要附在屠魚躍的身上,她好像騙了一個人十年的感情一樣,騙子……
“我騙過,很大的慌,大到我方才看到她還在心心念念想著我的時候覺得很汗顏。”
錢小修聽著足音走近,側過腦袋見他坐到了床邊,她慢吞吞的起身,把他當大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