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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見不相識

端木惟真去見端木鳳慈,走時讓她不用跟去。

朝夕相處了十幾日,他讓她有話便對他明講,即使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似乎無所遁形無私隱可言,他好像也要讓她親口對他說出來才算數。但他做事,卻不會事事與她明說,就算是在她背後幫了她費了心神,或許也就當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了,她,只能靠猜的。

他不讓她跟去,是有話要私下對端木鳳慈說不願外人礙手礙腳?還是讓她在這空閒裡去見一見她的母親?

錢小修在屠府裡逛著,總不好抓一個丫鬟單刀直入你家四夫人住在哪個院落。屠家的夫人們從皇城搬來西北,住的院子名稱應該都是改了的。

比方,她現在就見到五姨娘拿著毛筆,修身養性的在練字。錢小修抬頭看園子拱門上掛著的牌子,在皇城時八位夫人住的院落都以花名來命名,寓意百花齊放,現在——

弓園,公園,真是哭笑不得的名字。她往下一個院落走去,一路見到的園名都是殺氣騰騰,弩園、刀園、劍園。

再尚武也不用如此昭告天下一般,搞的就像是兵器庫一樣,裡面住的可是嬌滴滴的美人,太不搭了,不搭。

來到第五個園子……

大冷的天,就算堅韌如草也是枯黃死去,抵擋不過時令變遷終究是難逃宿命,只有寒梅,撲鼻的幽香,引誘著她進去。

如夢如幻,記憶裡的櫻園也是種了梅樹的,還不止一株,曾幾何時她嫌那些梅樹佔地方,還想過讓人來砍了。是奶孃告訴她,那是屠邱最喜歡的花,柳月娘盼不到丈夫,才會選擇用那樣的方式睹物思人。

對著主屋,放有一張美人榻,是她找奶孃幫她專門去訂做的,她怕冷,嫌冬天待在房裡陰寒。想著能曬著太陽懶散的躺著,那會是多舒服的事,就算讓她坐龍椅,她都不換的……

錢小修隱身在交錯的梅樹間,思緒有些翻騰,看著柳月娘躺在美人榻上做著針線活。

不變的院落名字,不變的梅樹不變的美人榻,或許連屋子裡的佈置也沒變。她能暫時假裝一會,自己從未離開過麼。

上前吧,裝作是迷了路,上前搭話,她心裡想著,腳卻像是也生了根沒有動。

站了許久,直到奶孃出屋來攙著柳月娘進了屋裡。

錢小修嘆了口氣,終還是生不出膽子上前相認,只能先離開。

“錢姑娘。”秦凡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是來找屠逐日的。剛才見到錢小修,卻是男裝打扮,還以為是自己認錯,才想喚住人確認,卻見她進了櫻園,他知道這是四夫人的住處,不敢冒犯,就等在園子外頭。

錢小修見是秦凡,鎮定自若的笑道,“小哥是在叫我?”

他提醒著道,“你不認得我了麼,我是秦凡,那日你和你哥哥迷路,是我把你們領出林子的。”

錢小修笑道,“我是家中獨子,哪來的哥哥。而且你剛才是叫——姑娘?我雖然身材矮小,但還不至於被認錯是女兒身吧。”

“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呢。”她樣貌是普通,不太容易記住,但是那道疤痕……明明就是錢姑娘啊。

錢小修指著自己道,“我可是戶部尚書端木大人的小廝,跟在他身邊服侍的,我是男是女,騙得了人麼?”

小廝?秦凡知道朝廷派了戶部尚書押送糧草,目前正住在屠府,她是小廝?女子不能隨軍,那位尚書大人該不會知法犯法才對。

他有點動搖了。

錢小修又道,“我家裡沒有哥哥,只有一位孿生妹妹,所以小哥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妹妹?”秦凡比劃著疤痕的位置,追問道,“是不是這裡也有一道傷疤,和你的一樣的?”

錢小修裝作吃驚,“你怎麼知道的。我妹妹小時候臉上受了傷,村裡的人說她貌醜,我一氣之下,就在同樣的位置也劃了一道傷。”

她說的頗為英雄豪氣,完全就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形象,把那秦凡唬得當真了。

“難道我見到的是你妹妹?”秦凡歪頭想著,好像覺得也不是不無可能。

“她和我一樣在戶部尚書府裡當差。”既然是認得她,也該是認得端木惟真,要編故事就編個合情合理的,待會回去還要找端木惟真套好話。“就是愛胡鬧了些,因為樣貌一樣,就常冒用我姓名,有時候闖了禍,還得我給她收拾爛攤子。”

冒用姓名麼。秦凡問道,“小兄弟叫什麼?”

錢小修笑道,“我姓錢,名小修。”

“那就沒錯了,我見到的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