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去了,名副其實的權傾朝野。
臺秀樓是翻新了一遍,與端木惟真印象中的已經是完全是不一樣了。
他看著店內的人間春色。琴音環繞,薄紗輕揚,石塊搭成的魚池,盛放的紅白桃花。雖然面上沒顯露,但心裡是訝異的,現在並不是桃花盛放的季節。
傅雲觴道,“那桃花是紙絹弄的,在上面撒了桃花花瓣弄的香水,所以就芳香四溢以假亂真了。”幾乎進到店裡的人都以為是誤入了仙境。“大人,請上二樓。”
樓梯的扶手上雕刻了駿馬,形態各異,有垂首有揚蹄的。
“我家老闆就喜歡馬,所以特意請工匠在走道樓梯美人靠處都雕了馬,每一匹形態都不一樣,大人若是喜歡日後可常來,老闆說了像您這樣的大官都給優待。”她一邊領路一邊滔滔不絕做著宣傳。
以前臺秀樓的二樓不過是用屏風簡單的隔開,談話不隱蔽,容易外洩。所以雖然佈置也算得上典雅在皇城裡也有一定名氣,但達官貴人不愛來此處談事,是寧可去那風月場所。
但如今倒是改建了,成了一個個廂房。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端木惟真念著其中一間廂房兩旁貼著的對子,不禁道,“真是好句啊。”
他多久沒看到這麼好的句子了。官場黑暗,說是開科取士,其實也不過是暗地裡的交易,給了銀子的便能謀得一官半職,真正有本事有學問的大多自視甚高,不願幹那樣的勾當也就被拒之門外了。
就連他,這些年也只忙著勾心鬥角,很少再提筆寫那些個風花雪月的詩詞歌賦了。
“你家老闆必定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吧。”他誇讚著。
傅雲觴麵皮抽搐,似乎想笑不能笑只好忍著。端木惟真心想他有說了什麼惹人發笑的事麼?
殷勤的幫端木惟真推開門,等著他坐好點菜。端木惟真翻了翻選單,才發現裡面南北的菜色都有。真是每道菜都會做麼?如此一來不就及得上宮中御廚了。“菜色還挺多的。”
傅雲觴笑道,“老闆去過許多地方遊歷,交友廣闊認識的廚子也不少,所以只有您想不到的菜,沒有我們做不出的。若是您拿不定主意,不如小的推薦幾道招牌菜。”
端木惟真合上選單,若是道道菜都有方才那道醉雞的水準,他倒也無所謂。“隨便吧。”
“需不需要來壺酒?不是小的自誇,我們店裡的酒都是老闆親自釀製的,獨門秘方,別的地方可沒賣。只要喝過一次保證您回味無窮。”她趁機推銷酒水,又拿過一本酒水選單,翻開攤在端木惟真面前。
能請到這樣伶俐的手下,也難怪這店生意興隆了。端木惟真看了一眼,道,“來一壺解千愁吧。”
傅雲觴的笑吟吟道,“那我就去給大人您下單了。我們店今日開張,進來吃飯的客人都送飯後甜品,不收銀子的,若是大人享用過後覺得好吃,臺秀樓提供打包外帶和送貨上門,若是送貨上門只收取一點送貨費用。”
端木惟真好奇道,“打包外帶、送貨上門?這些都是你家老闆想的麼?”這種做生意的手段他是頭一回見,倒是覺得新奇。
傅雲觴的點頭,“是啊。”
端木惟真想起外邊的對聯,“我倒想和他結識一下,能請他過來麼?”
面有難色,“您來的不是時候,老闆一般只有下午和晚上會來店裡。”手下在店裡頭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老闆則在家裡睡到日上三竿懶散成性。誰讓她領人錢糧呢,熬著吧。
“你家老闆叫什麼?”端木惟真問。
掌櫃的作答,“她叫錢小修。”
“錢小修。”
端木惟真念著,只覺得能想出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樣好句的人,卻是有個俗氣的名字。
更夫敲過梆子,已是夜深人靜了,細看卻見兩道人影在街上晃盪,好在不是一身白衣,不然定是當場就嚇破膽。
“那個府尹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都給他那麼多銀子了,看到那扇墜還硬是搶了過去。”
他們才去拜訪過府尹回來,這年頭還真是無官不貪,也好在是太平盛世風調雨順,餵飽了貪官的肚皮,剩下那些也算勉強能餬口,不然世道早就亂了。
“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收買他是想保個平安,希望他多派幾個衙役在店外巡視,不讓一些地痞流氓欺負了去。再說了朝中有官好做事嘛。”錢小修揉了揉鼻子,瞧見傅雲觴斜眼睨著她,估計在想她這般識時務的人,官商勾結,也難怪是滿身的銅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