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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滄海桑田

抱怨道,“都這麼晚了,回去有一段路呢,怎麼不坐轎子?非要走路還硬拉著我,老闆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但也要顧及顧及我呀,我一早就要起來開店了。”她數了數,她睡還不夠兩個時辰,她非要磨到老闆給他加工錢不可。

錢小修道,“我不是怕鬼麼,要是真遇上了,就到證明你忠心護主的時候了。”

傅雲觴翻了個白眼。

錢小修用力拍了她腦袋一下,卻不小心拍翻了她的帽子,霎時青絲就如瀑布瀉了下來。“雲殤,我說過幾回了,女孩子要文雅些,不要成天做這些不文雅的動作,以後嫁不出去的。”

傅雲觴撿起帽子,將長髮繞了一圈藏起,又恢復成了翩翩男兒郎了。“是誰害我天天翻白眼的,忍不住脾氣時還會罵出髒話的?老闆你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同,她是老闆,就算天天伸懶腰,愛不穿鞋襪光著腳丫子在宅子裡亂走。她這小手下的都沒資格說她。這就是老闆和員工的差別,否則她做老闆幹嘛?“我破相了,估計也沒人娶了。不過我有銀子,抱著銀子過也一樣。”

傅雲觴和她並肩走著,歪頭就瞟見錢小修臉上的那道顯眼的傷疤。她跟著老闆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樣子了,對於姑娘家來說她是破了相的。

一般的姑娘家只怕會躲在閨房羞於見人了,哪像她家老闆,照樣上大街,嚇死人只賴那人福薄命短。

“我記得以前的府尹是宋章來著,他去哪了?”錢小修問道。見傅雲觴痴痴的看著她的臉,錢小修扯了扯傅雲觴的耳朵,“問你話呢,聽見了沒,下回老闆問話不立馬作答就要扣工錢了。”

“老闆你還讓不讓我活啊。”天天拿扣工錢來嚇唬她,雖然也沒真扣過她工錢啦。

傅雲觴想了想,酒樓人多口雜,吃個飯難免是要閒話家常聊些奇聞異事的,訊息來源自然就廣了。

“宋章幾年前就被抄家了,聽說他壞事做的太多死了倒是大快人心,只是可憐了一雙兒女,姐姐入了青樓做了官妓,弟弟不知所蹤。”

“是麼。”

都說滄海桑田啊,那時狐假虎威正是風光無限的人,哪裡想得到轉瞬大廈就會傾倒,六十都活不過。

“老闆認識宋章?”

錢小修笑著,搭上傅雲觴肩膀,“好奇而已。”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每回不想說時就和她勾肩搭背的,人家才會以為她這掌櫃的和老闆有私情,靠著男色往上爬。

她冤枉啊,她才想讓老闆不要再做毀人清白的事,至少不要是毀她傅雲觴的清白。就見錢小修停下腳步了。

傅雲觴看著,道,“這是將軍府吧。”她們雖然才搬來皇城不久,但她早就已經摸清地形了。錢宅在西,將軍府在東,感情這掌櫃閒逛,逛到東邊來了。“黑燈瞎火的有什麼好看啊。屠將軍十年前就帶著夫人到邊關去了,就留下幾個僕人。”

錢小修笑了,為的是屠邱言而有信,真的把柳月娘帶去了邊關。

傅雲觴只覺得她對著一座官宅發笑真是莫名其妙。

“回去了。”老闆發話道。

“早該回去了,我都要累死了。”一直對著那府尹敬酒還要賠笑的。

錢小修一把勒住她脖子,“早知道你這麼恬躁,當初就不把你救回來了。天天吃好幾碗飯差點沒吃垮我,還跟我喊著要加工錢。”

傅雲觴抗議道,“本來就該加工錢,我還是一個人麼,老闆分明把我當成兩個人三個人在使喚。”

兩人拉拉扯扯,走到路中央,礙了人家的路都不知。

侍衛握住佩劍,蓄勢待發,大聲呵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膽敢衝撞吏部尚書的轎子。”

兩人站直了身子,錢小修道,“我是臺秀樓的老闆,才從府尹大人府中飲宴出來,想走走醒酒,並非有意冒犯大人。”

端木勿離掀起半副轎簾,見外頭不過是站了兩個身材矮小的布衣百姓。“不需要大驚小怪的,起轎吧。”

“是。”

錢小修的視線追著那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想到這幾句詞又覺得好笑,她又不是誰的老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想找句應景的都想不出來。

其實這樣就好,誰都不記得她。她不過是過客,不會在誰的記憶裡多停留片刻。

她安全了,能說自己想說的話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聽說端木勿離和端木惟真是雙生子,想不到早上才見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