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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世事如棋

她拍了拍手,就見一群宮女捧著筆墨和裁好的小紙片進了金鑾殿內。

屠魚躍說起規則,“朕想知道的是有多少人希望丞相能繼續留任,所以每人有一張小紙片,不必註名。希望丞相留下的就畫圈,反之畫叉。少數服從多數,由你們來決定。”

大部分人忌諱的也就是端木鶴延手裡有他們賄賂的證據,他們未必想端木鶴延留任,有人走了,就意味有職缺,即將有人頂替,而他們都有填補的機會。誰不想升官發財呢,只是怕若不聽端木鶴延的話,會遭殃。

可若是不留名字,也就是沒人會知道他們是在紙上畫了圈還是叉。

屠魚躍吩咐來寶把紙片收上來,果不其然畫叉的是畫圈的十倍。她把畫叉的那一大疊放到一邊,只要弄懂畫圈的那幾個人是誰,剩餘的便都是持反對票了。

她早就叫人在不同的墨汁里加了不同的香料,一會兒只要問那些宮女,她們手裡的墨汁添了哪一種香味,對應她們伺候筆墨的物件,也就一清二楚了。

……

端木鶴延悠閒的與端木惟真坐在暖和的書房裡下著棋,端木鶴延捻起黑子,觀察了棋盤上的敵我形勢,思考了一會兒後把黑子放下。端木惟真則是執起白子勇字當頭攻入敵陣。

端木鶴延慢條斯理道,“我教過你即便開頭佈局再精密,一子錯滿盤輸。所以做任何事都要跟下棋一般聚精會神,棋輸了,可以重頭再來,甚至你耍賴悔棋都得。但在大事上一步錯,就回不了頭了。”

端木惟真聞言,仔細的留意了棋局,端木鶴延故意設了陷阱讓他鑽,那一步棋算不得隱晦,他若是全神貫注一定看得出來。可偏他就踩了祖父設的陷阱,已經不必把棋下完,他已是知道輸贏了。“是我輸了。”

端木鶴延把黑子撥進棋盒裡,“是不是在想屠家丫頭的事?有一晚,你狼狽的回府,是跟屠家丫頭髮生了什麼事了吧。”

端木惟真曉得必定是蠻融說的,回去後一定要懲罰蠻融的多嘴多舌,他動手收拾白子,“……沒有,是我自己走神了。”

“我也不是非要管你跟屠家丫頭的事不可,只是什麼時候該想公事,什麼時候該想私事你要分清楚了,別像這盤棋一樣下得亂七八糟。”

端木府的總管來稟,說趙德肅來了。

端木鶴延走到書桌前,抓起狼毫筆練起字來,“你代我跟趙大人問好,就說我臥病在床,剩下的要怎麼說,你該是知道了。”

趙德肅邊飲著熱茶,邊是看著這端木家不變的富貴,雖是聽得不少人談論端木鶴延年事已高不服當年壯志,真要躲在家中做個普通老人。但他心裡多少還有疑慮未能打消。

“趙大人。”

趙德肅放下了茶杯,起身時一臉歉意,“我今日來,是要跟老丞相說一句對不住的,要怪就怪我實在是人微言輕,幫不上什麼忙。”

端木惟真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趙大人說得是哪裡話,當日投票時我也在場,知道實在是怪不得大人。”

趙德肅不齒道,“我也沒想到朝廷那幫人,平日總是有事便來求救於丞相,如今丞相有事,他們一個兩個卻是牆倒眾人推。”

端木惟真看開道,“趙大人不必耿懷,這種事你我也見得多了。”

“丞相呢?”

“爺爺年事已高,難免有些有些小病小痛,之前颳風下雨時他膝蓋總會犯疼,大夫早就囑咐過要他注意,結果辭官那一日他在金鑾殿上跪得太久,回來後邊一直說膝蓋疼,大夫看過以後要他好好臥床休息。所以他也叮囑我代他說聲對不住,來者是客,他是主人,卻不能出來相迎。”

趙德肅道,“我們兩家都認識多少年了,何必還那樣客氣。我府中有支人參,是我生辰時院使大人送的,我回去後就叫人把人參送過來給丞相補補身子。”

“趙大人實在不必客氣。”

“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又是與寒輕有婚約。寒輕已經二十,若我有那個福氣也該抱到她的孩子了,可惜這些年你一直忙著政事,你們的婚事也就一直拖著。我本是有打算,請丞相做主,讓你們在今年挑個好日子成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