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場婚結得是普天同慶,她雖是沒有出宮,但聽聞皇都城裡到處也是張燈結綵,百姓是把她結婚的日子當作是節日一般的刺激著消費市場。聽聞東西二市的夜市連著好幾日推出了同心結、鴛鴦符,連理枝等商品,而月老廟也是烽火鼎盛。甚至有食肆推出了一種名叫百年好合的酒。就是藉著她成親的這個風潮來做生意。
她已是快要二十五的大齡剩女,又是破了相。若是在民間那是絕無指望再找個如意郎君了的,就算是要嫁,估計不是鰥夫也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會娶吧,或者還要再倒貼些嫁妝。
可她不但是嫁了,還是嫁了個相貌漂亮,才智又好的。怕是要羨慕死城中所有待嫁的姑娘。
人人都藉著她成親的商機來做生意,倒是一向眼光獨到的閻家,不見任何舉動,凡是沾喜氣的商品倒是一件也沒見擺出來販賣,白白被別人佔去了先機。
她曉得憫之定還是在生氣,那日閻憫之離宮後她有叫人把喜帖送去閻府,只是他禮到了人卻沒來。
墨染被兩個太監攙了進來,屠魚躍的蓋頭已經自行取下,趕緊去扶了墨染,他身上繞了酒氣,她讓人去備瞭解酒湯。
“我不是讓你別喝了麼,大臣敬的酒,你就讓下屬代喝。若是實在過意不去,就抿一抿嘴,做做樣子溼一溼唇就好了。”
墨染笑道,“這是我兩的喜酒,不能不喝。”
她想去取帕子溼溼水給他擦臉。墨染拉住她的手腕,“魚躍,陪我聊聊天好麼。我今天真的很高興,一輩子最高興的就是今日了。”
她輕斥道,“胡說。你以後還會有無數個開心的日子,保準比今日還要開心。今日成親要說吉利話。”
墨染笑了笑,燭光朦朦朧朧的配合他的笑,似乎有五彩的光暈在他身後閃著。這樣的一副傾城之姿,明明紅顏薄命指的是女子,他的命途卻也這樣的坎坷多舛。
“魚躍,你還記不記得……”
他開始聊他還在屠府住的那段日子,他活到這個年歲,沒什麼好記得的,大部分即便是記得也寧可忘記。但就是在屠府那短短的時日,他說起來卻是有源源不絕說不完的話。
她與墨染的相處模式比起新婚燕爾你儂我儂,其實更像是時光倒退回到還在屠府形影不離青梅竹馬的時候。
那時墨染剛搬進櫻園,她曉得他內心纖細,總擔心他不適應這陌生的環境。又是因為自卑。除了對她,對其他人多少有些牴觸。便時時刻刻的與他在一塊。
早上起來洗漱過後就是拉著他一起吃早飯,一起讀書,一起做功課用過晚膳就去散步。柳月娘也笑過他們兩是秤不離砣。
那時她才來到這個世界不久,自己也才剛剛從一個像是看著別人故事的局外人慢慢融入自己的故事成了局內人,還沒想過不久後她的米蟲生活將會終結,翻開全新的一頁。
而墨染雖是早早就歷經了世間滄桑,一顆心像是藕雖是被顛沛流離世情冷暖刺出了千瘡百孔,卻是生於汙泥而不染。那時也未曾料想過不久之後會被仇怨折磨得判若兩人,慈悲之心隱去變得殺人如麻。
那段日子。他們兩個都很開心。
若是沒有那些變故,或許她對墨染也會由憐生愛也不一定。
墨染雖是搬進了她的寢殿,與她歇息在一塊。每夜也只是與她長談往日的趣事,說累了便各自睡去,只掛著夫妻的名分。
墨染每日拿出古琴來彈上一曲,他的琴藝世間再難尋第二人。只因為那琴音與他在秦樓的那段日子掛鉤像是魔障,他才會有意少去觸碰。而如今什麼都釋懷了,反倒能正視這份天賦,真心的喜歡上這份天賦。
墨染彈琴,她便拿起筷子敲擊茶杯給他伴奏,看在太監宮女眼中,倒也是琴瑟和鳴鶼鰈情深。
只可惜琴瑟和鳴的日子實在太短了,他們成親約莫過了十來日,墨染如曹靈所說的,行走便變得困難了。
她曾經坐過的那張輪椅在錢府被燒時也化作了灰燼,她只好叫宮中的工匠又趕出了一張,每日還是推著墨染在花園中散佈。
墨染道,“當初雖是東野昊做了皇帝,我內心卻是不服他的。所以我故意把心腹都提拔了,又是暗中挑選了精英訓練他們只聽命於我而非皇令。我死後,你可把心腹都收歸己用。若是一時想不到適當的人選,就把副統領提拔上去頂替我的位置。”
屠魚躍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說這樣的話,你是存心叫我難過麼。”
墨染顫著手撫過她的髮髻,將散落的碎髮勾到耳後,笑道,“魚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