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叔兩個字,容予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原先璀璨的眸光,倏爾變得暗沉無比。
我注意到,他握豆漿的手下意識地緊了一緊,微燙的豆漿從被子裡溢位來,霎時燙紅了他的手,可他毫無反應。
“容予……”我拿出紙巾要幫他擦點手中的水漬,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用一種極為沉重的語氣告訴我:“瑤瑤,我殺了李叔!”
我身軀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著他紅得像要溢位血的眼睛,我猛地抽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連我都狠不下心殺李叔,容予他居然下了手?我不敢置信。
可轉而我又想到,做這樣的決定,他心裡必定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和痛苦,從他現在的表情……就可以看出。
“瑤瑤,你是不是在怪我?”他抬起猩紅的眸眼,難過地看著我。
我怔了怔,重重地搖了搖頭。容予他不是無情之人,至少那天明知道李叔可能會控制不住咬他,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李叔的?佈下藏著一副怎樣的面容,但至少,容予沒有畏懼。
瀲去眸中的深沉,他苦笑一聲:“你是最瞭解我的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可怕的怪物
說了解他,我還真不敢當,我只是略多知道他的脾性,但是我對他卻是一點兒也不瞭解。
就連傾玄,我最愛的人,我對他都不是很瞭解,更何況是他容予了。
望著他滿是誠懇的面容,我的目光下意識地移到了他眉間的硃砂印記和他赤紅的瞳孔上。
“你眉間的印記和紅眼睛為什麼一直沒有消除?”
聽聞我如此問,他愣了一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從那天過後……就一直無法消除了。”
真是奇怪,我對此頗為好奇。如果說那是胎記,為什麼他從前沒有,偏偏要在他遭逢巨大變故後才出現?
或許,他的身上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只要他一直這樣,不再像那天那樣瘋狂,那就最好不過了。
“瑤兒,”正說著,身後忽然傳來傾玄清冷的聲音。
轉過身,正好看見他站在我身後,衝我搖搖伸出手:“過來!”
語氣沉重無比。威嚴地讓人毋庸置疑。
“傾玄…”我走到他身前,還沒說什麼,他就將我一把拉進了懷中,冷著眼看著容予。
他的眼神裡帶著審視的目光,就好像容予是個犯人,他要在他身上看穿什麼。
那天晚上,傾玄也在,或許他也是是想,容予是否真的恢復正常了。
可是容予面對他,很是坦然地對他作了一揖,客氣地叫了一聲:“鬼君大人。”
傾玄睨著他冷哼一聲,道:“閣下客氣了。”
他這樣說話很奇怪。就好像他不是在跟容予說話,而是在跟一個與他身份想等的人物說話。
面對他的怪異,容予只抽了抽嘴角,未再多言。
“不知道你舅舅如何了?”傾玄也問起了李叔,而且是用一種極為浮誇的語氣。
我怕這又會加重容予沉重的情緒,遂拉拉傾玄的衣角。輕聲道:“李叔已經去了。”
容予顯然也聽到我說的了,垂下頭,帶著一種極其憂傷的情緒,道:“是我對不起李叔,在他有生之年,未能盡到一點孝心。”
傾玄微縮瞳孔,很不客氣地道:“你的確很不孝,生不能讓人安享晚年,死又不能讓人魂歸九泉!”
他說得雲裡霧裡,我有些不明白,若是說李叔生前沒有安享晚年,這說得過去,若是說他死後魂魄沒能歸到地府,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看向容予,他卻對傾玄的話嗤之以?:“鬼君大人這話說的……李叔是我親自送走的,我還給他念了超生咒,你又如何能說他沒有魂歸九泉?”
完了,這兩人是要扛起來了,我忙拉過傾玄:“傾玄,不要說了。”
四周火藥味瀰漫,我若不熄了這火,怕是要戰火四起了。
傾玄淡淡瞟了我一眼,冷冽的目光又掃向容予,微揚唇角。他陰陰一笑,道:“到底是怎樣,本君相信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走。”他拉過我的手,也不再理容予的黑成碳的臉,轉身就帶著我走了。
期間,我回頭看過他幾眼,他只對我微微點點頭,好似他早已經知道,我們還會再見。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拉著我走了一段路,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