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反正,你點得也不深。”
鍾離冰攤開雙手道:“是你自己不願意解穴的,我也解不了。那你就這樣躺著吧。”
半晌,鍾離冰還是覺得心中不忍,便拖著鍾離準的雙臂又將他安置在床上。明知道阿準哥哥是同她耍這小小花招,卻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鍾離冰憤憤道:“我同你認識小二十年了,竟從沒發現你也有這麼無賴的時候。”
鍾離準大言不慚道:“那我也只能說,是你這些年來觀察得不夠仔細了。”
聽聞此言,鍾離冰當真是哭笑不得。想這小二十年來,從來都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阿準哥哥可是從來都不會拂了她的心思。
“阿準哥哥,你學壞了,你學壞了!”鍾離冰盤腿坐在床尾,背對著鍾離準,一拳一拳捶在牆上,卻是無可奈何。
鍾離準見狀忍俊不禁,從小到大,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連阿逆都沒了主意的時候,何況始作俑者還是他。
“哼!”鍾離冰靈光一現,“這些把戲,是不是都是阿甲哥教你的!”她心中固定的印象,這種無賴的行徑,是穆德伊德氏的作風。
鍾離準嘴角一挑,笑了出來。這種事情,真的是逃不過阿逆的眼睛。他耳邊不禁又迴響起了他大婚之前阿甲對他說過的話。
“我跟你說,女人,你就不能事事都順著她,讓她處處都把你看透了。你總得有點出乎意料的的事情,讓她抓不住頭緒,只有這樣,她才會跟著你走。”
所以,在鍾離冰橫躺在鍾離準的馬前攔路時,鍾離準騙她說沙子裡有一種小蟲子,令她自己放棄了耍賴,彈了起來。
“但是,你又不能把這花招耍得太甚,那樣就變成了賣弄風騷了。所以啊,你要讓覺得,她還是很聰明的,她的智謀在你之上。當然,阿逆的智謀本來就在你之上,但她終歸是女人,那點小小的虛榮心,自然不會沒有。縱然她智計無雙,也會沾沾自喜。”
所以,鍾離準每次都首先讓鍾離冰做出判斷,而他,便聽她的。反正,她的每次的判斷,多半會是對的。
“還有啊,苦肉計什麼的,該用還是得用。你事事保護她,她自然歡喜。但偶爾你也要有示弱,需要她照顧保護的時候,她會心疼的!”
所以,鍾離準裝得數症併發,虛弱無比,還把半壺熱茶澆在頭上,裝作發燒盜汗。
“不過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須得是真心待她,真心對她好。否則,前面的一切,全都是空談。”
至此,鍾離準已經聽得是全神貫注,一言不發。從前都說一物降一物,他和阿凝、阿冼都覺得,像阿甲這樣的活寶,真的只有阿綺才能降得住他。到如今,他真是說不清楚,到底是阿綺降住了阿甲,還是阿甲降住了阿綺。
見鍾離准許久沒有說話,鍾離冰忍不住了。方要轉身之時,卻覺渾身一暖,被抱在了懷裡。她倒吸一口氣,心跳竟慢了半拍。耳邊溫熱的氣息流轉著,她渾身僵住,不能言語。
“阿逆……”
她聽到鍾離準叫了她一聲。一句“阿準哥哥”就這樣哽在喉嚨中,叫不出口。鍾離準那一聲很輕,於鍾離冰,卻好像整個世界,都回蕩著她的小名。阿逆……阿逆……阿逆……那個被叫了二十年的小名,從沒有一次,是那麼不一樣。
“這些把戲,的確是我跟阿甲學的。可我縱有再多的把戲,那也都是因為有你對我的寬容,否則,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玩得出這些把戲。因為,這些在你眼中,不過都是兒戲。”
“阿準哥哥——”鍾離冰轉身撲進鍾離準懷裡,將下頜抵在他肩頭,默默流下淚來。
鍾離準先是怔了片刻,然後,嘴角緩緩地翹了起來。這一刻,他感覺很滿足,很滿足。
如果阿甲看見了這一幕,定會為鍾離準擊節讚歎,這招欲擒故縱,實在是用得太妙了!
但是,其實阿甲還說過一句話,鍾離準一直都牢記在心。阿甲說:“真正的感情,根本就不需要智謀。”
這幾日鍾離準和鍾離冰的傷都在日日好轉,鍾離準的水土不服也緩解了許多。鍾離冰便開始帶著鍾離準在南域府到處吃喝玩樂。自然,這幾日裡鍾離準還看見了許多比蠶蛹更不可思議的吃食,不過一次一次下來,噁心得也沒那麼厲害了。反正,就算是把苦膽吐出來,阿逆也不會再心疼他了。這種計謀只能使一次。
至於幾日前憤而寫信給京城的事,鍾離冰都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不過,這時候,京城水府收到了鍾離冰寄來的信。
雖然鍾離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