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忍不住幫他解釋道:“楚師叔最近忙於山上水利工事,閒暇時我也見他在校場裡用功,想必不是故意偷懶,請師公不要生氣了。”
師父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鬍子問道:“那你呢?若有事忙,或是你的師父不得閒之時,你是日日用功,還是每三五日一次,把先前的功夫補上呢?”
“徒孫日日隨蒼莩師父用功,蒼莩師父不在時,阿孃教我。”
師父大笑道:“那你說,他懶怠三日再狠用功一日,便是累到吐血,就能比得上人家水滴石穿的功夫嗎?你替他求情是有情誼,卻也要知道,功夫到用時,可不跟你講情面!”
阿冉一愣,連忙行禮:“謹受教。”
師父就喜歡小孩子這個調調,眯起眼睛,問:“倒是端方守禮,是誰教導你的?”
阿冉有些迷茫,想了想道:“阿孃,師父和褚先生皆教我。”
“褚先生是誰?”
“阿孃說,是寧遠縣令。”阿冉看了莊堯一眼,像確定什麼似的,莊堯黑著臉點了點頭。師父若有所思,也沒多評論,只對莊堯嘆息道:“阿冉小小年紀,說話有條有理,不卑不亢,是有個好先生。這些年,你也長進了。”
莊堯頗有些心虛,不敢應聲。時隔多年,師父依舊是這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從前王幼姜覺得他刻板,總挑剔自己禮法,可如今看著阿冉,也是如此讓人喜歡的。可見當初也不全是師父刻薄,王幼姜那性子,一點兩點的不滿累積下來,最後更是投奔了崔師伯,如今師父還肯讓她進門,受她跪拜,還肯贊她功夫好,肯指點阿冉,實在不能說他不大度。
這老人已六十,精神還算不錯,頭髮卻早已花白,儼然是個尋常老人了。不止莊堯,楚玄等也是心生愧疚。
等這一套演武罷了,外頭莊堯帶來的人已經把校場收拾得了,依舊默默站著,師父倒是翹著鬍子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倒是師母陸氏給莊堯遞了個眼色,似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又進入支線劇情了……為了節奏快一點,等晚上再來一發更新
☆、擦肩而過
半戟山一行人到時,已經過午,這一番折騰,就要吃晚飯了。因人不多,也沒分什麼男女,都一桌吃了。席間還見了留在師父處的那個孫輩,是個十分規矩的孩子,對師父師母也十分守禮,陸氏對他也頗為疼愛。
莊堯再四解釋了山上師兄弟不得來,又把禮單奉上,此外,一餐飯吃得倒有些沉悶。莊堯不知師母是個什麼意思,直到吃罷了飯,陸氏道:“我與幼姜好些年未見,很有些話兒要敘一敘。”
師父沒說什麼,點頭就答應了。
被拉進師母小院兒的竟只莊堯一人,連蒼莩都沒得來,只得與楚玄帶人去拾掇荒廢了的院子了,不多時楚玄又被師父叫走與阿冉一道練功夫,蒼莩便獨個兒帶著兵勇們埋頭苦幹。
進了院子,師母就捉著莊堯的手,眼圈兒有些紅地道:“可好些年了,過得還好?你母親還好?那孩子……生的可真好,是你家過繼來的子侄?”
問得莊堯倒笑了,對她仍以舊稱:“陸師父,我好著呢。我阿孃也好,王氏哪還有什麼子侄呀,阿冉是我在山上撿來的孩子,生的像我吧?”
“像。”陸氏擦一擦眼淚,“你倒是沒良心,這些年也不來看你師父。”
莊堯臉一紅,心說那是我沒穿過來呢。不過心裡也有要問的,便道:“都是我做徒兒的不好。陸師父,你與師父他……”
“哎。”陸氏是個利落婦人,雖臉上一紅,仍笑道,“你師父鰥居這些年,都快叫人給立牌坊了。從前他總念著禮法禮法,與我從未過界,只是人若時時守禮,一絲兒也不亂,又有個什麼意思呢?這府上頹敗,徒子徒孫的都散了,你師父日日地消瘦,卻偏好硬撐著,還要我回去,說怕我吃苦。我便說與他,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何以不能留下?結果這老道學,苦思了半月,就三媒六聘地來娶我了。”
陸氏等一干女師父,與莊堯的師父也曾是有同門之誼,因此處有女弟子,便請她們來幫忙,也好讓女弟子們的家人放心。其中陸氏青春守寡,也沒個孩子,與師父早有些情意,只是師父為人偏有些固執,不欲給兒女填一個繼母,是以二人一直守禮,怎奈最後三個女兒都嫁了,只一個兒子又在郡府任了一個小官,師父守著門戶,惦念著徒子徒孫的不肯離去,結果最終師門都散了,只有陸氏不肯走,師父也不知怎麼就想通了。
莊堯一邊兒高興陸氏與師父終成正果,又感慨,竟不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