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一定要告訴那個人,現在絕不是運那批東西上京的時候,城門必然嚴查,恐怕冤情沒有上達天聽,就已經消匿在路上了,不如這樣……”他在穆大有的耳邊湊了湊。
☆、第五支傘骨·轉(下)
到了夜裡,雪又緊密了些,雪粒窸窸窣窣穿過黑壓壓一片的崇山林木,落在了這官道之上。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留下了兩行蜿蜒曲折的車輪印。
“什麼地方了?”一隻手撩開簾子,問道。
“已經出了城,在走幾個時辰,就能出大晁的邊界了。”前面趕車的小廝回道。
秦了了將自己縮著雪裘裡,不時地往這外面看幾眼,荒原落雪,無聲亦無休。
“怎麼還是捨不得?”對面的趙世桓冷笑。
秦了了忽的拽住了衣裙,咬了咬嘴唇才開口,“我想好了,我先不走了……”
她躊躇了許久,又幾不可聞加了一句,“至少要讓他知道,我是誰?”
院外響起摳門聲的時候已經是半夜,除了叩門聲,還有無盡荒野裡驟然響起的犬吠聲。
“這麼晚誰會敲門?”鍾簷打著哈欠,披衣起來開門。
一開門便愣住了,門前是雪衣素容的姑娘,映著無盡雪色,泛著螢火蟲一般的光澤。
“鍾師傅,我可算找到你了。”那姑娘一件人便抱住了腰身,鍾簷掙脫不得,只得讓她抱著。
秦了了抽抽涕涕了很久,才止住了淚,她說,“鍾師傅,你還活著,可真是太好了,官府的人都說你在牢裡畏罪自盡了……”
鍾簷慢悠悠的提起她纏過來的手,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是申屠大哥告訴我的。”她抬頭看了一眼申屠衍,申屠衍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也不否認也不承認,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讓我過來找你……他說,你要,你要……”秦了了又把頭低了低,紅暈慢慢爬上了臉頰。
穆大有撫掌,“好事啊!鍾兄弟要辦好事,不如就在我家辦了吧,”他用手拱了拱申屠衍,“將軍,你不是一直唸叨著小簷兒娶上媳婦了沒有,你看,這不娶上了嗎?還挺俏……”穆大嫂看了兩個人古怪的眼色,趕忙拉住他,才讓他沒往下說。
“嗯,只是茅舍簡陋,我明天上街去買些紅綢燭臺……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一晚上,申屠衍再沒有說一個字,到了第二日,他們果真上門去挑了些婚嫁的物品,舞刀弄槍的大老爺們,就這樣在脂粉堆裡挑收拾,挑禮品。
——小簷兒要用的東西,都要是最好的。
穆大嫂看了他一眼,“你當真是願意他娶妻的?”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幾日,又過些時間,城中的解嚴鬆懈了些,原因無他,恰逢祭祀,舉國同慶,大赦天下,死囚逢赦,商旅往返,城中也變得魚龍混雜起來。
“將軍,現在是好時機呀,且讓我把證據帶回京城。”穆大有道,“只是我不明白,那兵器究竟藏在哪裡,怎麼能夠躲過這麼多日的搜查?”
鍾簷想了想,說,“其實那兵器還在那井底,我不過使了障眼法,其實他們一直還在……說來也怪,那一日如有神助般,這樣兇險的事竟然如此順利……不過你帶著出城也好,只是多加小心。”
“將軍好計謀,他們萬萬不會想到,那批兵器還在原地,自然不會搜查井底……我一定會平安的帶回京城的,我是帶著數百將士的血回去的。”穆大有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忽的,門開了,一個聲音緩緩響起,“不妥,你帶著上京不合適,要讓一個與此事好無關係的人帶著上路。”
“誰?”申屠衍和穆大有一齊問。
鍾簷的嘴微微翹起,笑道,“一個要為我這屠宰狗官的英雄料理後事照顧妹子的人。”
是夜,兗州城裡一前一後,一個南門,一個北門,駛出了兩輛馬車。
果不其然,穆大有的馬車被扣了下來,官兵盤查了好久才放行,他出了城,徑直掉了頭。
而另一輛馬車,出了北門,卻繞過崇山,卻是一路南下。
“瞧你這窩囊相,剛才盤查的時候,是不是被嚇得尿褲子了!”馬車前的簾子裡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來,敲打著前面趕車的布衣書生,“你摟娘們的時候怎麼不氣短!”
那書生被說了一路,臉紅脖子粗的,翹著蘭花指扭頭,“你嚷什麼呀嚷!就你能耐,剛才是誰趕馬車趕錯了道啊!”
“會趕馬車了不起呀,好了不起喲!”光頭匪爺繼續咧咧,整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