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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裝到什麼時候?很有意思?”申屠衍忽然不再笑了,眼裡俱是冰霜。

秦了了微微垂下眼簾,鄭重的放下琵琶,卻瞬間轉換了顏色,哪裡還是弱柳如風的模樣,“我是真心想要彈琴給你聽的,你既然不領情,就算了。我從來沒有裝,這本來應該是我的模樣,可惜我卻沒能成為這番好兒女的模樣。”

“你倒是認得乾脆,可惜鍾簷還把你當做好妹子……你究竟是什麼人?現在這般招搖,又是要引誰過來!”現在局勢混亂,申屠衍也不能肯定她是哪一方的人。

“大哥,如果我說我是在等你,你會不會信……”

“不信。”

“連我自己都不信呢,”秦了了苦笑。“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申屠衍想了想,“大概是從發現趙世桓還活著的時候。”

秦了了怔了怔,回過神來,點頭,“我想也是,我明明做得那樣好……”她失神了許久,等到他轉身的時候,忽然說,“可是你以為你這樣它就能夠平平安安運到京城嗎?我想,昨天晚上這麼大的動靜,現在應該下令封城了。”

“不能也要試試。”申屠衍慢慢走出樓去。

秦了了默默的看著他離去,天空忽然飄下了細小的粒子來,竟是落雪了,她想這個冬天可真是冷啊,幸好此時還有錦衣裹體,尚得一息溫存。

不必苦苦挨著。

此時鐘簷正聽穆大有講完申屠衍這些年的事,穆大有是從申屠衍參軍後一年就跟著他的,所以申屠衍的事情,鉅細無遺的都知道一點,從第一次軍功,第一次敗仗,第一次晉升,在到軍隊是如何在金渡川敗北,又是如何蒙了冤案的,十年苦旅,樁樁件件,他都說給他聽了。

鍾簷一直以為他是回了漠北,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直死守在這裡。他從來沒有聽過一個將領叫做申屠衍,也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

當年一齊從繁華都城走出來的少年,一個天南,一個地北,一個江南細雨蠅利為生,一個大漠荒沙孤煙為伴,竟是這樣度過了毫不相干的十一年。

故事講完,他抬起頭,風將木門吹得簌簌作響,少頃,竟有些許雪粒子飄進來,一片落在爐邊,一片落在手心。

一夜之間,草木盡凋,開門已經是這般光景。

可是申屠衍的十餘年講吓來,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多點的時辰,更何況這一個季節的變遷。

“喲,下雪了。”穆大有道,“呀,外頭的辣椒土豆還沒有收進來呢,婆娘!婆娘!”

“知道了。”外頭想起了女人惡狠狠的應聲。

鍾簷輕笑,“穆大哥倒是好福氣,不像我,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什麼福氣呀,敗家娘們一個,鍾兄弟,長得嘖嘖……這樣一副好模樣,怎麼會缺媳婦?”穆大有把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哎,我這命格呀,說一門媳婦黃一門,好不容易娶進門了,還跑了……”

“你就沒發現,你身邊有什麼中意你的人?”穆大有將臉湊近了幾分,眯著眼笑。

鍾簷想了一下,“哎,本來大概是有那麼一個姑娘的……哎,還給人氣跑了。”

“你的秦姑娘在城裡酒樓上賣唱呢。”門外忽然響起了男子的聲音。“沒有跑。”

申屠衍從風雪裡而來,掩上門,抖落了身上的雪粒。

“是啊,那我可真是高興得很呢!”鍾簷冷哼。

鍾簷畏寒,挨著火爐很近,申屠衍進來時,又帶進來一股冷氣,更是往裡面縮了縮,打了個哈氣。

“這樣,倒是好得很。我晚上就去接秦姑娘過來,只是這喜燭高堂置辦起來有些麻煩。”他順著話題子說下去。

結果那天晚上申屠衍沒有去接人,倒是挽了袖子下廚,做了一頓飯。

申屠衍的廚藝便是個女人也要誇獎一番的,可是鍾簷還是皺了眉。

滿桌盤裡都是黃橙橙的薑片。

申屠衍什麼也沒有說,鍾簷知道申屠衍是純粹地跟他置氣呢,穆大有卻不曉得,看著他忽然不動筷子了,“怎麼不吃了,這薑片活血暖胃,好東西呀。”

鍾簷卻彷彿沒有聽見,躊躇了好一會兒,申屠衍已經吃完了飯,離開了屋子。

他忽然想到申屠衍已經不是他的家奴,跟他根本毫無關係了,心不覺咯噔了一下,這樣的認知讓他很不適應。

“你在想什麼?”穆大有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鍾簷回過神來,說,“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