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而來。”兵部何文林上前一步道。
“何卿家此言怎講?”嬴珩重新展開那一紙急報,倚在椅背上,有些氣息不穩地問。
“匈奴與大秦已近五年未有大的戰事,彼此早已不知雙方兵力,兩方都在養精蓄銳,匈奴人如何有把握此戰能大勝?想必還有後招。”
嬴珩蹙眉深思片刻,隨後微微頷首,面色凝重道:“何卿家說得有理,朕前日得到密報,羌族首領病危,只怕撐不過五日,木吉卡回國後,以雷霆之勢肅清異己,收復他國十二萬兵力。看來用不了幾天,這皇位便將要落在他身上,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整合兵力,只怕對朕的大秦虎視眈眈。”
聽聞此言,眾臣皆已色變,大殿之上議論聲漸起,這時,慶武公從旁站出,斟酌言詞:“陛下,靖清之變後,我朝百廢待興,先帝主張休戰養兵,陛下更是仁厚,連年將多餘的兵力遣出,如今我朝可調遣的兵力僅有七萬,匈奴羌人又成聯合之勢,左右夾擊,現下再徵兵,只怕為時已晚,臣主張求和。”
“慶武公是兩朝元老,你長兄樊噲曾經隨先帝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到了你這一代,難道就只會求和嗎?”嬴珩手指攥緊,目光凌厲地掃過下面眾人,正要斥責,大殿正門卻“哐當”一聲被人推開,初升的朝陽照著來人的背影,銀甲鐵片光耀照眼,幾分颯爽映入眾目。
待那英姿上前,眾人才看清,是公侯將軍韓文殊,此時她身著白銀鎧甲,腰間佩劍,眾人倒也不奇怪,傳言她前些時日,執勤時惹怒了太后,吃了幾下板子,如今傷好,便立即接手了羽林衛,禁軍統領理應身著軍裝。想來她也是聽說了急報,才從宮中的練兵臺趕來了明光殿。
不等他人從震懾中走出,她便踏步上前,朝嬴珩拱手冷肅開口,那聲音如含冰霜,“皇上請來商議的人中,不是文臣,便是年邁的武將,廉頗老矣,也怪不得慶武公主和,臣願領兵上陣,驅逐匈奴,守土安疆。”
韓文殊主動請纓的話一出口,朝野上下盡皆語塞,朝中重臣被噎得面紅耳赤,卻又無力反駁。
嬴珩沉默許久,兩相對視,再無深情,在她堅定審視的眼神中揚唇一笑,他似乎很滿意她的這個決定,起身緩慢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面含讚揚,道:“愛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那朕便調兵十萬,前去漠北支援韓大將軍。”
“皇上。”何文林打斷他的話,“如今可調遣的兵力只有七萬,十萬有些……”
嬴珩抬手,制止他道:“即日起,貼出徵兵告示,務必在韓卿出征前,湊齊三萬精兵。”
“不必。”韓文殊想也未想,便斬釘截鐵地回答,“皇上恕罪,臣願帶兵上陣,卻不是去漠北,西北戰場有家父坐鎮,臣並不擔心,臣要去的是河間之西,以御羌人外擾。”
“不可!”嬴珩陰翳的目光掃過殿下眾臣,輕咳兩聲以掩飾方才的反常反應,朝殿下襬了擺手,道:“眾卿先退下吧,朕要與韓卿商討一下用兵事宜,太常且先去準備出征所用糧草,”
“臣等告退。”
……
待眾人退下,大殿上只有她與嬴珩兩人,韓文殊傲然靜立,嬴珩亦是一言不發。僵持下,他忽然笑了一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卻最終剋制住,倚在了寶座上。
韓文殊來之前本已默然,卻見他此時手撫著胸口,腥甜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韓文殊定睛細看,那身黑袍雖色深如墨,卻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那朵氤氳的血花,韓文殊心中動容,想要上前去扶,卻手伸在中間,越不過兩人之間隱形的牆。
“你的傷口裂開了。”韓文殊生硬地說。
嬴珩眸色深了深,卻轉而面容肅然,將話題扯開,“你不能去河間。”
韓文殊蹙眉,抿緊唇望著他,嬴珩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悠悠解釋:“羌人聯合匈奴,想要趁虛而入的想法,是朕憑空猜測的,並非真實可靠,你領重兵到了那裡,萬一是朕多心,非但耗損將士體力與志氣,還會使得大秦與羌人關係轉惡,因此非到訊息準確,猜測確實之前,都不可輕舉妄動。”
“皇上此言差矣。”韓文殊轉身面向一側掛著的山河地圖,正要發表己論,卻心中一陣發酸,想當初,她就是對著這面地圖與身邊這人高談闊論,這上面還有她畫的印記,然而物是人非,身旁人早已判若兩人成陌生,她心中苦笑,也許只有她還記得這些細節吧……
“愛卿要說什麼?”
嬴珩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韓文殊定了定神,肅容道:“陛下的擔心並非多餘,這一點臣也想到了,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