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辭呈扔在了人事經理面前,轉頭就走了吧?
男人清俊的眉目漸漸染了幾分駭人的冷漠和陰鷙,他沉聲道:“她人去哪了?”
周亦程如實回答:“段小姐訂的機票是去洛杉磯。”
男人的眼角微微緊了緊,狹長的黑眸裡滿是冷凝之色,他默默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解決其他事情所需要的時間,對周亦程道:“幫我訂一週後的機票,從羅馬直飛洛杉磯。”
聲音已經冷得不像話了。
段悠,你就只會跑嗎?
男人努力平息著把他整個胸腔都灼得發燙的怒火,骨節分明的五指攥得死緊,力道大得骨節寸寸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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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佩一回美國就變成了大忙人,被經紀人帶走後,好幾天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段子矜閒來無事就一個人在經紀公司給他安排的住宅裡安胎養身子,可卻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又好像隱隱牽掛著什麼。
也許是日子過得太閒太愜意,人就總是容易亂想吧……
回到洛杉磯後第四天,段子矜意外接到了米藍的電話。
彼時她正披著雪紡的小披肩躺在別墅的游泳池外曬太陽,一旁被臨時僱來幫傭的保姆洗了一盤子紫紅色的櫻桃放在她手邊的玻璃盤裡,水光晶瑩剔透,映著午後催人睡意的陽光,透著說不出的慵懶。
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保姆只看到先前還躺在太陽椅上的女人很快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輕紗從她肩膀上滑了下去,她也沒低頭撿,只愣愣地問了句:“什麼?現在?你已經到了?”
她邊說邊踩上椅子邊擺放整齊的拖鞋朝屋裡走去,皺眉道:“你、你等等我……我現在馬上過去。”
從這裡到洛杉磯機場並不遠,段子矜從車庫裡提了車,便叫司機載她去了機場。
遠遠就看到機場外車流如注的接機通道上站著一個單手扶著行李箱的女人。
在電話裡聽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子矜仍然沒能從驚愕裡醒過悶來,她用在美國生活六年的流利的英語對司機大叔道:“看見我朋友了,在那邊。我下去帶她過來,你在這裡等等。”
說完便拿著手機朝那邊走去。
再看到米藍時,她的一頭黑長如瀑布般的頭髮已經被剪成了利落的短髮,也削薄了很多,杏眸裡隱約浮動著低靄的霧氣,再不復原來那般清澈,面板是漂亮的象牙白,陽光一照,顯出了乾淨的青蒼和病態。
段子矜當然知道這種病態從何而來。
就在不到半個月之前,她才剛剛失去了她的孩子。
“你怎麼到這來了?”段子矜伸手要去拉她的行李箱。
米藍按住她的手,“我來吧,你現在是孕婦,可千萬別動手。”
段子矜見她執意堅持,便也沒再和她爭搶,只是打量著她,細眉顰得很緊。
米藍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一笑,安靜溫軟得有些反常,“想四處轉轉,就出來了。”
段子矜引著她往停車的位置走去,邊走邊問:“他就放你一個人出來?”
“他”是誰,不言而喻。
米藍的腳步沒有半分停留,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變化,“沒有,他不知道我在洛杉磯。”
“什麼?”段子矜猛地剎住了腳步,詫異地瞧著她。
“我訂了兩張機票,一張去阿姆斯特丹。”米藍道,“我和他說了,我想出去轉轉,但是不想和他一起。”
段子矜沉默了片刻,理清了其中的脈絡,“所以你把去阿姆斯特丹的機票給他看了?”
“嗯,他安排的人在阿姆斯特丹等我。”
段子矜望著她飛揚的短髮,一時間如鯁在喉。
曾經的米藍哪裡懂得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段?
可是,失去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講,究竟是怎麼樣的打擊,不言而喻。
遭遇得太多,人總要學會自我保護。
段子矜在心裡默默盤算著要不要給傅言遞個訊息。
若是在阿姆斯特丹等著接機的人沒見到米藍,傅三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不打擾的話,我能不能在這邊住一段日子?”米藍看到了她臉上的猶豫,卻故作沒看到的樣子,垂眸問。
段子矜為她拉開車門,司機立刻從駕駛座上下來,把行李裝在後備箱裡。
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