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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

籐右衛門的孩子。柳次道。

“那——孩子呢?”

被奪走了。裡江回答。

“被誰?被那籐右衛門嗎?”

被籐右衛門他爹。柳次道。

“被他爹,那就是城島屋?”

“籐右衛門跟裡江小姐斷絕了關係。當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若是外頭還有個孩子,多少會礙事。裡江小姐產下的孩子,現在成了城島屋家主小妾的孩子。也就是說,在外界看來,他是籐右衛門同父異母的弟弟。”

“不、不明白。這究竟是打的什麼算盤?”剛右衛門問。

“老爺真不明白?”柳次像是確認似的反問道。

“這叫人如何明白。”

“您真不明白?就是用同樣的手段啊。”

“同樣的?什麼跟什麼同樣?”

“哎喲,老爺您還真是健忘。那小的跟您解釋一番。首先,收到一封信,還是封求愛的信。一封包含了對獨女的熱烈愛意、深切誠懇的信。”

啊,是這樣。

“一經打探,發現對方也是大戶人家,而且態度還很謙卑。‘犬子太過失禮,萬分抱歉。但是犬子也是一片真心,望能成全。’父母的態度是如此這般。”

是不是一樣?柳次道。“松野屋當時也舉棋不定。松野屋也跟您一樣,只有這一個女兒,無人繼承。這時對方卻說,那可以上門入贅。於是,雙方見了一面。”

“他看上去老實忠厚,”裡江道,“看上去是個十分善良的人。行為處事,所有的一切,都那麼好。只是……”

“並不是個美男子。如果見面時發現對方是個痴迷女色的公子哥,或許還會稍加留意,可他無論怎麼看都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雙親也都彬彬有禮,出手大方,總之就是印象不錯。不對,如果再加上生意上的考量,這可真是段天賜良緣呀。是吧,老爺?”

剛右衛門沒有回答,斜眼瞟了瞟儀助。儀助一直低著頭,簡直像是在數榻榻米由幾根稻草編成。

柳次繼續說著。“親事就這樣定下了。籐右衛門堂而皇之地上門入贅,當然,松野屋也有意要讓他繼承家業。靠著跟城島屋相互扶持,生意一下子就做大了。那可是盡是好事呀,城島屋那邊也接二連三地介紹大買賣過來。不知是因為有了靠山更加放心了,還是暗自較勁不想輸給女婿家,松野屋開始大膽地嘗試稍有風險的買賣。雖說有風險,生意畢竟不是賭博,事先都精打細算過。可是,事情忽然有了巨大的轉折。”

這時,裡江捲起袖子露出了左腕。

那手腕上是……兔子,不,是蟾蜍?剛右衛門心想。

是一顆痣。一顆好似圓月中的蔭翳的痣——不,應該說是傷疤。

“籐右衛門既會做買賣,又一副好人樣,在外人看來是個無可挑剔的丈夫。可是,那只是表面。夫妻二人的世界裡,他是個殘酷的人。”

“殘、殘酷是指?”

“提出苛刻的要求,百般刁難,惡意指責,脾氣惡劣,拳打腳踢都算輕的。唯一說過的一句好話,是在成親當天起誓的時候。”

“雙、雙親就對此不聞不問?”

“唉,應該是難以插嘴吧。畢竟是夫妻間的事。而且,這女婿可是他們跟堂堂城島屋之間的紐帶。”

“可、可是……他從不打我的臉。”裡江道,“外人看得見的地方他不會留下傷疤。恕小女子無法向老爺展示,背上……”

“好像是被燒火棍燙過,是吧?”

“竟做出這樣的事?”

“他自己言語惡毒沒事,可小姐若稍有神色或態度上的不滿就要遭毒打。反抗只會招來更大的怒火,哭個不停換來的還是暴怒。要是旁人想勸……”

行了行了。剛右衛門制止了他。“這些,他這些行為,難道……”應該差不多。

“都是計謀。那些,都是他設下的圈套。”

“你說他是故意的?”

“為了招來憎恨。”

“招來了憎恨又有什麼好處?他是上門女婿,只可能被趕出門啊。”

“的確是被趕出門了。再怎麼隱瞞,也是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肯定瞞不住。當然,對這個品性惡劣的女婿,松野屋的人也勸阻過很多次,交涉過很多次。可他根本不聽。不管是勸還是罵,他的態度只是越來越壞。搞成這個樣子,他們當然心疼女兒了。可就算找到親家城島屋那邊,情況也沒有任何轉變。結果就是,兩人到底是做不成夫妻了。可